“你們……”
吳青環顧四周,他們有幾個人手裡握着長長的管制刀具,還有的人手持匕首和長繩。他們的行囊和裝備夠精良,看得出來已經是專業掏活人和死人心肝這個行業的慣犯老手了。
真不知,他們這幫職業殺人團夥,已經在這個幽暗不見天日的,連警方都害怕踏足的街頭巷尾,取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更不知,有多少人是在他們摘心挖肺的過程中,被活生生疼死的。
“你們不要過來…….”
吳青徒勞地說着,不斷向後退,想要穩住對方進攻的步伐。
青蛇隻能忍耐着自己叫嚣不休的饑餓腸胃。而這是他第一次竭盡全力在跟自己的欲望,作強度最大的抗争。
這樣的抗争,雖然不及白玉貞的分毫,可他總算體會到了當初白玉貞守護着凜然正義的信念時,所帶來的力量感。
而他每呼吸一口,他的肺火都向外冒着無形無影的煙。
“别逼我,我不想殺了你們。”
雖然從青蛇的心腹内吐上來炙烤着的熱氣,可他并不想破壞那份來自堅持誓言的力量。
“呦呵,口氣不小,臨死前還嘴硬。”
他們帶頭的人,在昏黃的燈光底下揚起了臉。
這下吳青才看清了,他們所有的人,都戴着緊緊包裹全臉的薄皮面具,上面都畫着同一張京劇樣式的、紅白相間的花臉。
“對啊,别聽他廢話,上前幹死他就完事了。 ” 領頭身邊有人附和道。
“你逃啊?逃不了吧?” 還有人的聲音,也同時在吳青的身後出現。
吳青聞聲停止了後退的腳步,回頭看去,原來他們的人早就擺開了不同的站位,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任何人,隻要敢踏進這條街,走的時候都不能保留全屍。所以,你最好别掙紮,乖乖地讓我們把你放倒,徹底了卻痛苦。”
“休想!”
吳青吼着,他心慌不已,軀體也越來越沉重。
“你現在被曾老闆迷暈,隻是一個半成品。你要相信,我們的手法純熟,隻要再讓我們将你全身麻醉,你死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了。”
有的人,在暗中已經拿出了針管,算好了一沖而上的時機。
“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突然撲上來的人,已經被反應迅捷的吳青一個反手壓制,就将針管捅進了他自己的眼睛裡。
青蛇驚住了,他又失手殺了人。
隻聽那人慘叫了一聲,在針管内強烈藥劑的作用下,在倒地的瞬間,就開始口吐白沫,眼簾中間灑下了一行混着混濁腦汁的血水,嗚咽着蹬了幾下腿,很快就咽氣了。
千萬别小瞧蛇類動物的反應力和速度。
可是,吳青自覺到,自己剛才那過分的聚精會神,已經快耗完了他的所有意志力,快要撐不下去了。
“你們别過來,别過來,不然下場都跟他一樣。” 雖然是出于自保的誤殺,可他語氣裡,都是再度殺人後的懊喪。
青蛇越來越疲憊,也不忍看那剛死去之人的慘狀。原本吳青隻是想讓針管紮入對方的肩上的,可那人沖上來時,手舉得太高,青蛇來不及判斷方向和力度,就殺了他。
沒想到,這麼兇殘的現實,能這麼快就逼着他打破了誓言。
“看樣子,今天我們碰上了一個命硬的。”
那個領頭和其他人,因天天跟死屍打交道,都瞅着死去的同夥,不為所動。
而且他在說話時,臉上的花臉樣式面具,不知是什麼服帖親膚的新材料做的,每說一個字,都在跟着肌肉顫動,頗具恐怖谷效應的詭異感。
“我是說真的!你們.........别逼我大開殺戒。”
吳青被逼到靠上了一面牆,眼神已經有些飄忽。
領頭興趣盎然地看着倚靠在牆上的吳青,知道曾老闆之前投放了的藥力,正在慢慢地耗散盡他所有的意識。
“論拼命,你是拼不過的。我們可是全中國最專業的屠夫團隊,都是死人堆裡摸爬滾打出來的。”
忽地,一陣冷風從吳青的耳邊吹過,一根極細長輕薄的金屬,已經洞穿了吳青的腹部。
領頭的刀尖已插進了吳青身後的牆面,把他整個人訂在了牆上。
因為這個領頭之前是做醫生的,所以他訂吳青的位置,十分巧妙,避開了他身上所有重要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