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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上古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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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宇宙間,總共有九條蟠龍。

蟠龍乃上古元神獸,與天同壽,比地恒久。

它們早在佛祖誕生之前,就已在浩渺宇宙中存在了。

這個宇宙的至尊元神,其實,就是這九條龍。

若是沒了九條龍,整個宇宙就會無可挽回地陷入坍縮。那個時候,宇宙間的物質湮滅,魂靈蒸發,且這一過程永不可逆。

不管是一切過去曾經存在過的、現在已經出現的、還是未來會迎來的,都将永遠無法再現、無法複生、無法存續,也就更不用再去妄想,會有什麼轉世輪回了。

更确切地說,宇宙的形成,就是靠這九條蟠龍不斷交織吐納的清與濁兩種氣息,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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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條蟠龍,為同一枚九色玄天卵中,同時破殼而出的九胞胎兄弟。

它們各有千秋,卻默契十足、齊心協力地撐起了宇宙那傘型的邊界。

那時,九條龍彼此相距遙遠,相安無事且随意地分散在宇宙的邊緣,獨自面對着眼前那塊與同伴一樣是無盡漆黑的,絕對虛空。

虛空是無,蟠龍是有。

虛空是陰,蟠龍是陽。

不同于虛空的深淵中無情冷酷的黑暗,九條蟠龍則是五彩斑斓的,具象生動的實在。

它們原本是這個宇宙最為強大的守護神,也是這個宇宙間唯一的、最名正言順的絕對主宰。

為了對抗虛空那黑洞般強大的吞噬力,九條蟠龍在宇宙的九個方向上各自拼盡全力,圍成了一個不是那麼規則的圓形,隻為了将它們背後剛剛生成的宇宙,安全地守護在中間。

而在它們的身後,正是由它們的吐納之氣形成的,散發着七色彩虹光線的、還在稠密翻滾着的星雲。

就在龍氣所啟,鴻蒙之初的星雲中,正孕育着即将從溫暖搖籃裡誕生的萬千群星。

群星那還類似橡皮泥或者果凍一樣流動的熔岩雛形,各自晝夜不停歇地旋轉,從雲氣中瘋狂地吸收着養分,默默積蓄着力量。

它們都在等待着,變作顆顆升起的耀眼星球,等待着,在洪荒浩渺的舞台中央能夠閃亮登場。

就這樣,随着時間推移,群星相繼脫離了軟塌塌的半流體樣子,紛紛生成了性格迥異、色彩不一的美麗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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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佛祖和他的門徒們,一開始,隻不過是蟠龍在抵抗虛空的古早年代,于呼吸之間凝結在龍須上的一些精魂,在無意中被它們噴灑而下,不幸濺落在猿猴身上,遺留在地球上的智慧産物。

而佛祖和他那些後來居上者,卻從蟠龍的爪下,搶奪到了統治宇宙萬物生息的權利,最終完成了宇宙間最偉大秩序鸠占鵲巢的過程。

所以,凡人能從地球上仰望到的銀河璀璨的大千世界。

從本質上來說,也隻不過,是九條蟠龍這些上古仙獸,所意外生成的衍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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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衆星先後在天幕間一一列席,各就其位後,九條蟠龍原本是可以喘一口氣的。

可宇宙的演化,自生成之日起,就已經脫離了軌道,也出離了九條蟠龍的掌控。

相對于元神獸看到的時間,相當于飛秒間,新生命就此崛起,在若幹個宇宙中的星球上,井噴式地出現。

而且那些新生命,它們進化的方向,越來越詭異。

而亘古不變的九條元神獸,根本就看不懂它們在朝夕之間,就迅速改頭換面的變幻莫測。

比如說,可能原來的一種生靈,是渾身包裹着堅硬的铠甲的,可在一眨眼功夫,它們卻大變身,抛棄了铠甲,成了渾身柔軟、長着很多條腿的小肉球。

在伊甸園一樣的,浮着綠色基調的、營養富足且醉氧的花園裡,越來越多的暴力争鬥和原始厮殺,在大地上上演,一波又一波。

經曆了滄海桑田的變幻,那些越來越五花八門的生靈,令九條龍目不暇接。

可那些萌發的生命,再怎麼奇異,在蟠龍眼裡,都是一樣地憨頑低級,一樣地單調無趣。

最終,元神獸看得膩了。

九條蟠龍心中不耐煩,再加上它們都不甚滿意每一次新誕生的生靈。

于是,它們就運用起神力,不斷将宇宙裡崛起的生物一次次地推翻。僅僅在地球上,生命就先後滅絕了數次。

九條蟠龍為了不讓宇宙秩序陷入混亂和崩潰的困境,最後就将目光投向了地球上剛剛學會行走的、看上去跟其他生靈都不太一樣的、學會了使用工具的聰明猿類身上。

宇宙的元神獸,既然選擇了人類,也就相當于在無意中成就了佛祖。

而從凡人的肉身,脫胎換骨而來的佛祖,在剛剛圓寂成神之後,其神威,就已可以與九條龍,平起平坐了。

後來,随着他的信徒紛紛飛升成佛,或者成為半仙,佛祖的勢力,正在不斷壯大。

最終,佛祖不僅人多勢衆,還用他那無懈可擊的經論,法理,教說,逼着九條上古的元神蟠龍被洗腦被收納,最終也隻能無奈地成為了佛祖的門下。

原本是配合着分開、辛勤盡責守護在宇宙九個不同方位的,隻身抵擋虛空侵蝕身後星宇的蟠龍們,很快被成神後的佛祖召集到了一起。

而從九條蟠龍手裡接管了宇宙至高無上之生殺大權的佛祖,也沒有完全忘記——他正是得益于九條蟠龍締造宇宙的原初功勞,才會有他今天成佛的榮耀。

因此,佛祖就自作主張地,派發給了它們這些宇宙元老,一份一等一的“好差事”。

一份,佛祖認為足以匹配它們身份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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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作為上古元神的九條蟠龍,就被佛祖用最為兇狠厲害的佛咒,鎖在了九色的扇形拼接成一個圓環的龍盤上。

它們巨大無邊際的龍身,被迫縮小,擠在一個叫做 “萬物生門” 的、極為促狹的時空内。

本來是勇敢無畏地面朝向無盡宇宙外,抵禦極緻虛空的九條龍,如今隻能被逼着面朝内,守着方寸之地,彼此近距離地面面相觑,看得生厭,也隻能共同守着那個在它們極廣闊視野裡看來隻有一粒老鼠屎大小、彈丸一樣的,旋轉發光的白色轉生輪。

佛祖設立的那個轉生輪,在蟠龍的眼裡,就是一個十分不堪的,下流玩意兒。

那個凡人成神後的佛祖,就那樣自作聰明地,将宇宙的全部秩序,用生死輪回,給卡得死死地。

那是一個任何生靈,都逃不出去的轉輪。

被禁锢起來的蟠龍們,都開始追悔莫及,當初為什麼會突然吃錯藥,去選中了那些長相醜陋、髭毛炸鬼的猿猴呢?

這些上古的元神獸,每當看着轉生輪氣焰交替漲息的時候,就開始不由地懷念起那些由它們支配和掌控的自由時代了——那些有類似于自己模樣的恐龍們,在很多星球上肆意奔跑的時代。

蟠龍還在統治時期的宇宙,猶有奔放、灑脫的氣質,到處都充滿着淋漓盡緻的生氣和活力。雖然古拙,雖然野蠻,近乎無序,卻是一派勃勃生機。

佛祖就這樣,将上古元神,囚在了永恒的牢籠裡,也鎖死了整個宇宙的運行規則。

原本是九條有着自由意識、至高無上的宇宙創生者,現在就隻能被迫在天天、月月、年年難挨的時間裡,百無聊賴地、死死地盯着轉生輪,負責專門抓住那些不想投入轉生輪,或者試圖從轉生輪中逃逸出來的生靈。

鬥轉星移間,那些蟠龍的反抗意志,都被轉生輪慢慢消磨掉了,而它們的龍鱗也早就不再精光閃閃,龍身也逐漸地開始僵硬,老化。

在龍盤裡的佛咒那日複一日的麻醉下,上古元神的蟠龍們,已昏聩不醒,也已老态龍鐘。

守在那個刺眼白丸一樣的轉生輪旁邊,九條蟠龍不斷地被它吸走自身源源不斷的能量,去供養着轉生輪的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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