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隊比賽結束後,艾倫第二天就從沃爾沃索回了倫敦,到站已經是下午兩點,拉着行李箱走出火車站,外面飄着細雨,天空陰沉沉的,明明是春天,風卻帶着涼意吹得人發冷,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是赫蒂。
艾倫還不急着回俱樂部,她有兩天假期休息,想着二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便跟赫蒂約着一起去玩,艾倫是那種隻要是和好朋友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的人,所以出遊計劃都是赫蒂做的,艾倫乖乖當個小跟班就夠了。
不過這次赫蒂說等艾倫回來再做決定,艾倫也覺得自己的确需要休息一陣,于是二人先訂了酒店。
赫蒂的頭發變短了不少,發梢剛過肩膀,發色也染成了茶色,這是她第一次剪短發,見到來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個發型,怎麼樣?理發師說我比較适合這個顔色,我不太确定。”
“非常好看,很襯你。哪天我也去剪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剪出這種效果。”艾倫伸手理了理擋在赫蒂眼前的那一縷發絲,笑意盎然。
“想剪就去剪。”赫蒂笑笑,很自然地接過艾倫的行李,“你累不累?我來拿東西好了。”
艾倫握着拉杆沒放手,搖搖頭:“不累,我自己來。”
艾倫回酒店睡了一覺,由于比賽那天發生的事,艾倫前一晚睡得并不踏實,早上為了不錯過列車班次,又起了個大早,來的路上眼皮就已經在打架了。
“四點叫我起床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逛逛。”艾倫丢下這句話,倒頭酣睡。
赫蒂安靜地坐在窗台邊的椅子上,她在看有關上次比賽網絡的輿論,很多人調侃這件事但沒有惡意,今天熱度低倒是了不少。
艾倫沒和她提過這件事,但赫蒂知道艾倫心裡肯定不好受,艾倫對自身的要求一向很高,而她有了負面情緒隻會自己默默消化,表面上和沒事人一樣,實際上已經悄悄碎了好一會了。
赫蒂經曆過這樣的時刻,她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完全體會另一個人的感受,有時候連自己都不能和自己共情,更何況她人了。
赫蒂和艾倫都不會把身邊的人當情緒垃圾桶,但她們知道如何将彼此從糟糕的情緒中帶出去。
艾倫醒來覺得天色有些暗,一看時間竟然快六點了,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訂個鬧鐘,但赫蒂也不叫她,不由嗔怪說:“赫蒂……你怎麼不叫我起床,不是說了要一起出去走走嗎?”
赫蒂還帶着耳機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劇,兩腳踩在椅子上,胳膊環繞着膝蓋,一手撐着腦袋,轉過頭來歪着頭看着艾倫,對她笑笑,像一隻蹲在椅子上的小貓,可愛的緊。
赫蒂:“看你睡得太香了就沒叫你,現在出去吃飯,晚上逛逛嘛。”
艾倫:“也好,那我們走吧。”
赫蒂腳剛沾地,笑容一下就凝固了,有些尴尬地瞧着她:“哎,我的腿麻了,你拉下我?”
艾倫禁不住笑了,把赫蒂扶起來,掐了掐她的臉:“好憨。”
赫蒂擰了下艾倫的腰:“别得瑟,大聰明。”
艾倫:“好痛,你下手這麼重!”
回應她的隻有高興的笑聲。
兩個人吃了晚飯,慢慢往回走,晚風清爽,街燈漫漫,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艾倫的心情開始變得散漫,整個人悠哉遊哉的,有赫蒂在身邊,她就什麼煩惱也不願意去想了,無論她說什麼,赫蒂都在認真聽,就算話題很無聊,無論她問什麼,赫蒂都會回答,就算問題很奇怪。
有那麼一個人,你和她相處總有種被接住的感覺,你知道她在包容你的一切,所以你無所畏懼,無所擔憂。
對于在感情裡安全感缺失已久的人來說,這種感受實在太難得了,就像沙漠裡的魚總算遇到了水。
不過赫蒂不是一汪清泉,她也是一條魚,沙漠裡的兩條魚相濡以沫,互相陪伴罷了。
她們是彼此最特别的存在。
在那個聖誕節後,在赫蒂眼裡,這份特别變得更加非同凡響,她對自己的認知改變了,另一種情感悄然覺醒,帶來地動山搖般的震蕩,好像萬物生長的春天,山谷裡的蝴蝶飛舞,伴随着一呼一吸,熱烈的仿佛要溢出胸腔。
這種感受因人而異,很難确切形容,正如她在無數書本裡讀到的,人們用這種心情來定義喜歡。
“赫蒂,明天你想去哪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