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無頭公案沸沸揚揚的鬧了不少時日,平日裡在一個地方待不了兩三天的顔文晟卻遲遲未動。
甚至還有玩家收集到了某種傳言,稱丞相府原配夫人的幼女,皇帝特封的嘉甯郡主正往青州來,似乎是要親自逮一逮顔文晟。
陸景和有些疑惑:“這次的通緝令的影響力是不是有點過高了?”
光這一個多月間顔文晟就沒少因為尋花問柳……偷香竊玉偷竊盜寶被通緝,然而每次也就是象征性的搜尋一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抓不住他。這次哪怕有丞相府加持也不該這麼持久啊?
“害,丞相那老頭子未必在乎那株天山雪蓮,說不準還是他自個兒讓人偷的呢。”淩雁南之前無聊時在院子裡開了一方水池,養了一湖蓮花錦鯉,此刻正蹲在旁邊逗魚,聞言漫不經心地道。
陸景和驚訝地問:“此話怎講?”
“你竟然不知道?”淩雁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随後又反應過來,“哦,對,你是不該知道。”
陸景和太神了,這些玩家也很有本事,都讓他們忘了陸景和隻是個不太普通的年輕人,而不是百曉生。
“你攔下消息沒讓顔文晟知道,我以為你也知道,等着看熱鬧呢,原來是覺得不重要。”沒等陸景和發問,他就随即解釋道:“嘉甯那小丫頭正往這邊來呢。”
這事兒又和嘉甯郡主有什麼關系?
“其實說來是個很俗套的故事,話本子這麼寫都被人罵爛俗,但偏偏就是發生了。”
淩雁南把手伸進水裡,感受着一尾尾鮮活的生命從手下流過,舒服地眯起眼:“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嘉甯那小丫頭剛及笄,去佛寺上香求姻緣,半路上碰見了山體滑坡,馬車翻下山和仆人們失散了。顔文晟那貨當時正好在,他那個風流種子,看見美人就救下了。”
光這一小段陸景和已經能猜到後續了,面色十分複雜。
果然是俗套到話本子都不願意寫的故事啊。
果然,淩雁南繼續說:“後來顔文晟才知道這小丫頭不僅是郡主,更是丞相府的小姐,就把人送回去了,但嘉甯跟他相處了幾天,就對他芳心暗許,非他不嫁了。”
“……”
“可是。”陸景和回相着資料篇,遲疑道,“可是嘉甯郡主不是已經成婚了嗎?聽說還嫁了一位王爺。”
“是啊。”
淩雁南回頭看看他一眼,眼中明晃晃的寫着幾個字:你竟然知道。
“因為嘉甯的年紀漸漸大了,丞相府雖然能養她一輩子,但女人家承受不了一輩子不嫁人的流言蜚語,所以丞相就跟老頭子求了恩典,嫁了個閑散宗室做王妃。說是王妃,其實也是别院而居,丞相府自己養着,那邊隻是擔個虛名,不用負任何責任。”
橘子洲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交任務,還站在一邊聽了全程,好奇地問:“這樣明晃晃的羞辱,那位王爺竟然能忍住?”
哪怕是世襲襲爵的王爺,祖上也總歸是有本事的,何況還是正經宗室不是外姓王爺,這也太侮辱人了。
淩雁南嗤笑一聲:“都說了是閑散王爺了,除了個頭銜他們還有什麼?丞相府給了錢,又答應扶持他們這一脈下一代最有前途的孩子入朝為官,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
“别老把宗室都想的那麼有骨氣。咱們燕朝傳承幾百年了,老頭子上一代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宗室們手底下的百姓造反,他們隻能四處逃亡。要不是老頭子有本事,兄長聰慧,早玩完了,還在乎那點骨氣?”
他這話說的實在誅心,一旁的顧塵客聽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提醒道:“你将來也是宗室,如今諷刺别人嘴上不積德,小心将來自己的後代也變成這樣。”
淩雁南挑了挑眉回答,相當輕狂:“我?兄長沒有給我封地的想法啊,我們說好了一起在京城相互扶持的。就算變成宗室也該是我的下一代或者孫子輩了,他們爛關我什麼事。”
顔文晟被揭了一沓黑曆史,可算找到機會反擊了,諷刺道:“現在太子殿下是這個想法,等他登位是未必還是這個想法。你們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要是到時候你把他一刀殺了自己坐上皇位,誰知道?”
“你少詛咒我!”
淩雁南擡手就是一把魚食砸過來,不輕不重,但黏黏糊糊,非常惡心:“你看看老頭子現在天天過的什麼日子,要我去過他那樣的日子?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可不,父子倆人都是武夫,關不住的人。
顧塵客聽他越說越離譜,喝止道:“雁南!慎言!”
陸景和則是早就不接話了,專心看橘子洲頭帶來的最近附近城池的情報。
雖然資料片很有用,但信息更新确實是會有延遲,在這種大小事的收集上,還是玩家論壇最有效果。
就比如現在,他抖着手上的紙,涼涼道:“我看你還是先别說别人了,你的報應已經到了。”
可不是?嘉甯郡主聽說日夜兼程,非常着急。昨日就已經到了永州城,最晚明日肯定會到青州的。
顔文晟慘叫一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下來,聲淚俱下的控訴道:“景和,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活菩薩陸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