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歌沒忘記操縱方白真穿件浴袍,接着歌聲引誘着入網的獵物往唱歌的人魚面前走去。
方白真心裡大叫:“不不不,魚缸!魚缸!我的魚缸!不要露餡!不要!”
很快他連魚缸也忘了,一身濕漉漉裹在浴袍裡,打開了門。
視線觸及到美貌的人魚,室内的燈光與窗外的月色都照耀着湛星歌,發絲與鱗片光澤璀璨。他微微啟唇,漫不經心地哼着旋律,淡藍色的眼珠展露一種審視。
……你又在策劃什麼?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人魚之歌在方白真腦中回蕩,激發他内心深處對湛星歌的所有野心……
方白真的肚子又咕噜了一聲,情不自禁地吸溜口水。
好想……
好想把湛星歌……油炸香煎燒烤紅燒清蒸黃焖!
好餓!真的好餓……為什麼忙到現在還沒吃上一口飯……為什麼剛剛要用清蒸魚誘惑我……!
方白真帶着滿心狂野原始的欲望,撲到湛星歌身上,對着那張臉嗷嗚一口啃到腮幫子上。
……魚頭最好吃的,就是腮部這一小塊了!
湛星歌:“……”
湛星歌掐着方白真的腰,把方白真從身上撕巴下來。
他在磁懸浮狀态下魚尾垂落地面,足有2米之高,隻是面容會使人們忽略他的身高。肩寬臂長的身材與方白真消瘦的輪廓形成鮮明對比,因而很輕易地将食指大動的方白真摁住。
方白真吃心不改,又一口啃上眼前的“魚肉”。
不湊巧的是湛星歌把他腦袋按下去,他這一口就近咬上了湛星歌的胯骨。
湛星歌自作自受,一陣圍魏救趙的操作,用手腕取代胯骨,好歹讓他們的姿勢不那麼尴尬。
“……你變回來了。”湛星歌喃喃自語,“不是之前那個癡心妄想的竊賊了。”
歌聲的影響散去,方白真理智回籠。
他還有剛才的記憶,腦門一熱,不知道是羞恥還是惱火。他張開齒排,松開湛星歌的手腕,口水粘連,一條銀絲扯斷,兩人都很沉默。
方白真又看了看湛星歌臉頰上的牙印,那一口咬下去飽含饑餓,看起來幾天都别想消掉了。好在胯骨上全是堅硬的鱗片,沒有留下齒痕,讓場面不至于過分羞恥。
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真假少爺兼未婚夫夫關系裡,又增添了複雜的互相捕獵關系,實在令方白真頭痛。
唯一的安慰是,滄白真和方白真就是同一個人,長相也一模一樣。
隻要不同時出現在認識這兩個人設的人類和人魚面前,不被雙方發現他們是同一個人,就不至于露餡。因而失智時沒戴魚缸遮住面部的驚恐,其實并無必要。
“……都是你的錯,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問,非要唱歌。”方白真打破沉默,先發制人,理由充足,“我平時根本不吃沒刮鱗的魚!”
“……”湛星歌擦掉臉上的口水。
方白真沖洗幹淨,換回他人魚小王子的全套裝扮,出來繼續與湛星歌對峙。
“驗血的時候你的小動作,别以為我不知道。”方白真抱臂冷笑,“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看來你雖然沒有失去所有記憶,确實還有沒想起來的事。”湛星歌涼涼道,“你曾經以商量與彼此母親相認的名義,叫我去蟲洞附近見面。你想殺我,不過内心充滿野心與欲望的人……”
湛星歌又短促地微笑了一下:“一向很愛聽我的歌。”
……懂了。
前宿主想利用蟲洞滅了真少爺,卻被真少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是人魚小王子落入蟲洞的真相,看起來湛星歌并沒有如實告知其他人魚。
“那我們的婚約又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殺你,在你落進蟲洞前,我給了你自保的裝備。你早晚會回來,所以我單方面宣布婚約,方便以後監視你。作為遺落的王室血脈,我和王室之間存在很弱的天然鍊接,他們以為是因為你。”
湛星歌說:“你的親生母親,做了我一百二十年的媽媽,我不能傷害她。”
“……多少年?”方白真失聲問,“我們不應該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才抱錯嗎?!”
“我比你大幾天,當年人魚族蝴蝶病泛濫,加上叛亂,醫療區很混亂。”湛星歌說,“一百二十歲是人魚的成年年齡。”
方白真捂着腦門一陣回憶,找到了這份常識,難怪滄白真的記憶稱得上巨量。
“算了,不要在意細節。”方白真擺手,“總之我不是之前那個我了,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不要輕舉妄動。”
湛星歌說:“我不是女王親生,意識鍊接需要後天培養。但……你是親生的,一定存在人為因素。有人調換了我們,我懷疑之前你性格驟變也是被操縱。在找出那些幕後黑手之前,先保持現狀。”
方白真長長地歎氣,幫這些真少爺認親怎麼都這麼複雜?
時間不早,方白真給湛星歌找了個口罩戴上,兩人離開房間。
樓下大廳裡,衆人正待散場,有驚無險、分身乏術的一晚上總算過去了。
人類發言人與人魚大公主正聊着什麼,見他們過來,三王子傲然透露:“為了促進人魚和人類交流,特别是拓展我們人魚族的基因,這次的吟歌之會,準備向藍星全球直播。弟弟,你和湛星歌雖然已經訂婚了,但作為王族成員,你們也要參加哦。”
吟歌之會,其實是人魚成年之後的群體求偶儀式,主要内容是男魚唱歌追求女魚,除了炫耀美貌與才藝之外,還附帶各種意識操縱作為技能展示。
這種儀式全球直播?能過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