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人,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話語。
她上了床,把铐在床·上的那一邊手铐解開,铐在了自己手腕上。
把易尋歌和自己铐在一起,不用擔心易尋歌晚上逃跑。
燈熄了,宋知弦閉上眼睛,但易尋歌強迫自己安靜躺了一會兒,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在被窩裡這嗅嗅那聞聞,又側過身來,盯着宋知弦籠罩在黑暗裡的側臉。
這張床很柔軟,還有一股奇異的讓她渾身發熱的花香,她又興奮,又有點難受。
“你再亂動我真的會抽你,”宋知弦咬牙切齒:“鞭子就在床頭櫃裡,我一伸手就能拿到,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話信息量有點太大了,易尋歌羞得迷迷糊糊的,不敢再亂動了。
可是她還是睡不着。
她屏住呼吸去聽宋知弦的呼吸聲,知道身旁的人還沒有睡着,鬼使神差地,她開了口:“阿弦,那個,我能咬你一口嗎?”
宋知弦終于睜開了眼睛:“……?”
“好阿弦,我就咬一口,一口就好,不會标記你的,也不幹别的,我,我就是想給你暖暖脖子……”
“不行。”宋知弦冷漠地拒絕了。
“阿弦……”
“滾!”
——
易尋歌失眠了,淩晨三點多才睡着,宋知弦早上五點就離開了家,那時候易尋歌還在呼呼大睡,所以當易尋歌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而她的手臂舉在頭頂上,手铐不知何時又被铐在了床頭。
……她的警惕性也太差了點。
宋知弦的房間采光很好,清晨的陽光灌滿了整個房間,易尋歌呆呆地看着空氣裡飄浮的細小的塵埃——自她醒了以來,她還是第一次沐浴這樣的陽光。
她找到了宋知弦寫的便利簽,精緻的便利簽貼在那熟悉的染血筆記本上,筆記本端正地放在床頭櫃上,一支筆夾在筆記本側邊。
宋知弦的字迹相當漂亮,臨到末尾總是帶出鋒利的筆鋒,仿佛出鞘的利刃一般。
“今天不出意外的話,會早點回來。”
易尋歌小心地吻了吻便利簽,又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大口大口地吸了幾下宋知弦的味道,才坐了起來。
“小二?”她對着空氣叫了一聲。
“宿主,我在,請說。”
“我還是不覺得阿弦是人類毀滅的罪魁禍首,”她皺着眉:“我沒有殺阿弦的那些檔裡,就沒有阻止造反成功的時候嗎?”
“很遺憾,宿主,沒有。”
“我到底讀過多少次檔?”
“宿主,為了保護您,我暫時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我總會知道的。”
“宿主,那就等您以後自己回想起來,至少現在不是好時機,”系統的機械音永遠那麼平靜:“很抱歉,但請您相信,我永遠和您站在一起。”
易尋歌的嘴唇動了動但沒說什麼,半晌,她又開口了:“還有九個月,如果阿弦打算造反的話,現在應該早就開始準備了吧。”
“宿主,時間緊迫。”
“我知道。”
易尋歌低頭看着手铐上明晃晃的光點:“……我知道。”
——
易尋歌沒什麼事幹,就拿起筆在筆記本上記錄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事。
“星曆253年6月10日,想上洗手間,因為地下室沒有廁所,所以阿弦開着機甲把我帶回了家,和我一起睡覺,床香香的,阿弦也香香的。”
“星曆253年6月11日,昨天晚上太興奮了所以有點失眠,醒來的時候阿弦已經去工作了,早上沒有和阿弦告别,有點遺憾,下次一定要和阿弦一起起床。”
房間裡很安靜,她停筆以後,連筆尖落在紙上沙沙的聲音都沒有了。
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