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經年嘴角不經意地上揚,看上去有幾分自得。
他湊到鹿笙旁邊,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我真是太感動了。”
“滾。”鹿笙笑容燦爛,“一會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所謂的‘護身符’到底是什麼。”
楚經年若無其事地晃悠走了。
“我們老大說,想和你們好好談談。”黑袍人被連着怼了好幾句,現在還被忽視的很徹底,心态再好,此時都有點繃不住了。
老大?
沈琦越來越覺得這個邪神不對勁了。
正常來說,邪神這種東西是沒什麼感情的,就算有,也不會對普通的人類産生感情,即使是信徒,在祂眼裡也沒有特殊到哪去。
她見過很多不同邪神的信徒,一個兩個的都神神叨叨,魔魔怔怔的,而眼前這些,有點太正常了。
跟着黑袍人往深處走,再遇到異常,他們會主動站出來。
無論是牆壁上伸出來的胳膊還是地上冒出來的腿,他們都用一種非常柔和的方式,給推到了旁邊。
“這些東西,對你們有用?”由于他們做的太明顯,花九月心裡逐漸有了猜測。
“想來你們也發現了,我們本來是沒有實體的。”黑袍人之一态度坦蕩,“這些算是預備身體吧,如果找不到可以寄生的□□,我們隻能用這個拼出來一個湊活用。”
他斜後方的女生的表情突然變得幽怨,“你之前毀掉的那個眼睛,就是我之前看中的,可惜還沒來得及去拿就被捅了個對穿。”
常青藤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開始了他的習慣性道歉,“抱歉啊。”
“還有你們抓起來的那個眼球,既然确定沒用了,能不能放了它。”
鹿笙挑了下眉,“不能。”
問話的那個人有些茫然,“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鹿笙露出了乖巧的笑靥,“非要說的話,我有些不爽,所以你們也别想爽。”
花九月看到黑袍人的口型了,好像在暗罵鹿笙神經病。
這個裂縫果然是連接到了另一片空間,怎麼走都沒有盡頭。
又過了很久,帶路的黑袍人才停下了腳步,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單膝跪地。
傅淩雲拽了一把暈乎乎差點也跟着跪下去的常青藤。
被單手拎起來的常青藤:……啊。
他稍微有點尴尬。
“你們好。”很好聽的聲音,也沒有蠱惑人心的感覺,甚至讓人聽了就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沈琦做好了防護,看向聲音的主人,然後就對上了一個骷髅頭。
“我的本體不在這裡。”骷髅頭張嘴,一開一合,聲音溫和。
見鬼了。
沈琦移開了視線,被這個聲音影響的,她居然覺得這個頭骨都格外的圓潤好看。
“你們也是來阻止我的嗎?”
“其實,客觀來講,我們沒有立場。”還不知道這個邪神到底想要做什麼,以防萬一,沈玖她們主動接下了和祂交流的任務。
她微笑着繼續開口道,“我們隻是想知道真相,僅此而已。”
這話聽上去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可以說是把他們“旁觀者”的身份擺的明明白白。
“你所說的真相是指什麼?”對方似乎起了興趣。
“為什麼會選中這個世界,這個裂縫到底是什麼,之類的。”
骷髅頭沒有立刻回話,過了一會,才重新開口,“這就說來話長了。”
雖然隻有一個頭顱,但祂行動起來還是很靈活的,轉眼間,就離沈琦他們更近了一些。
“選這個世界的原因很簡單,這裡的苦痛特别多,作為溫床來說再合适不過了。”祂的聲音始終沒什麼波瀾,聽上去有些平淡,“而每次進來的這些,據說被稱為‘實驗體’的家夥,寄生起來格外順利,而且,排斥反應幾乎沒有。”
“我的信徒們,都很想擁有屬于自己的身體。”骷髅是沒有眼睛的,但是透過那空洞的眼眶,花九月莫名感覺到了很強的注視感。
祂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越看越覺得,你們要更加合适一些。”
可惜,都不是會乖乖聽話的類型。
“至于這個裂縫是什麼,你們可以把它理解為,兩個世界碰撞,産生的異空間。”祂看起來非常好說話,“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是有,但是總感覺再繼續說下去,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花九月的第六感其實很強,大概是過去摸爬滾打中練出來的,她現在看着眼前這個邪神,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就不勞煩您了。”她和長卿并肩站着,眉眼微彎,“不過,我們可以在這裡逛一逛,或者,和你的信徒談一談嗎?”
“當然。”對方态度随和,“請便。”
等花九月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祂的視野範圍内,祂才冷笑了一聲。
就差一點。
“你也察覺到不對了?”雖然是問句,但鹿笙說出來的語氣卻充滿了肯定。
花九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