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夢之前一直和管理者對着幹,保下了不少人,不然現在他們能救出來的學生還要更少一些。
“管理者其實是一個很自大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在他們面前透露這麼多消息。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他幾乎沒有露過臉,一直戴着面具,聲音有點虛,一點就炸,還喜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一連串形容詞下來,幾乎全是貶義詞。
為了讓花九月他們明白這個管理者有多麼不靠譜,周常夢捏着鼻子模仿了一下他。
“你們這些天之驕子根本什麼都不懂,遊戲就是在故意為難我,人往高處走,我有什麼錯。”
周常夢扯了下嘴角,“真沒想到我還有被稱為天之驕子的一天。”
要不是沒得選,她根本不會選擇進向陽高中這種地方,更不會把驚悚遊戲當救命稻草。
鬼怪占據主導地位的世界,人類就像雞鴨鵝一樣,可以被随意處置。
“他說的高處是指什麼?”花九月抓住關鍵。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周常夢回想了一下,每次她提到一些比較深層的話題時,管理者都會閉口不言。
在這方面倒是意外的謹慎。
楚經年打了個哈欠,“那他有說遊戲是怎麼為難他的嗎?”
這話未免有些好笑,遊戲又不是人,它說到底隻是個人工智能,是系統,是機器,即使學習了人類的交流方式,模拟了感情,它本質還是人工智能。
雖然上次見面的時候,遊戲好像确實産生了一點點自己的思想,但這點思想隻會讓它系統故障,根本不會讓它變得“拟人”。
說到底,遊戲就是個機器人,機器人又怎麼會刻意去為難某個個體呢。
“好像是一直不給他分配單獨的世界,需要完成的任務也很多,之類的。”周常夢也覺得離譜,她想不明白,怎麼有人可以這麼自信。
不重用他就是在給他穿小鞋,讓他工作就是在為難他,還一直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存在。
“單獨分配世界?倒是挺會想的。”楚經年都被逗笑了,“我現在是真的想和他認識一下了,像他這種一本正經搞笑的人也太少見了。”
小世界分配的人越少,對這個世界的掌控能力就越集中,單獨分配就相當于把這個小世界送出去,驚悚遊戲是不可能做這種虧本的買賣的。
祁星眠也笑了一下,臉上還是那個表情,但就是莫名給人一種輕蔑的感覺。
“他一般什麼時候來這裡?”鹿笙對管理者自怨自艾的胡言亂語不感興趣,他隻關心他們的任務。
“沒有固定的時間,主要看另一邊的需求。”周常夢對這個還是很清楚的,畢竟她當初也差點被賣出去過,“而且他會優先選擇自願的學生,那些人不符合要求或者數量不夠了才會來找我們。”
鹿笙在心中否定了甕中捉鼈這個辦法。
不過,要主動出擊的話,也得知道管理者的具體動向。
“他神出鬼沒,之前倒是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行蹤,但是前段時間開始,他就神神叨叨的,像是在躲什麼人。”
計算了一下大體時間,祁星眠眼裡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冷意,他原本以為這個管理者是陰差陽錯使用了他的能力,現在看來,是蓄謀已久。
自從長大後就再沒怎麼吃過虧的祁星眠擡眸看了周常夢一眼,深沉的黑色帶着點點戾氣,“他還在學校裡嗎?”
“在。”周常夢語氣笃定,“他現在的身份是管理者,是沒辦法長期離開這裡的。”
這也是之前管理者自己都抖落出來的,不然她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祁星眠屏蔽了遊戲那邊發過來的緊急通訊,露出了一抹風輕雲淡的笑容,“把這裡推平,自然就能找到他了。”
“你是沒有腦子的大猩猩嗎。”楚經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和祁星眠就是互相看不順眼,“隻想着用暴力解決問題。”
“你倒是提醒我了。”祁星眠輕巧地打量了他一番,“我應該先把你處理掉才對。”
楚經年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變形,一條巨大的蟒蛇纏繞住了他的身體,地面也變成了泥沼,拖着楚經年往下墜。
牆壁裂開,裡面鑽出了更多的蛇,它們露出尖牙,往楚經年身上咬。
“一點就炸,你也太不成熟了。”楚經年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但眼底還帶着嘲諷似的笑意。
花九月很想給楚經年施個禁言術,還沒等遇到真正的敵人呢,自己人就先打上了。
這放在哪裡都是非常炸裂的情況。
“動靜也太大了吧。”花九月猶豫了一下,“而且,破壞公物真的不會被制裁嗎?”
看祁星眠的架勢,是不把這裡拆了不罷休。
“其實這裡依舊完好無損。”鹿笙看祁星眠的眼神逐漸染上了欣賞,即使是從他的角度看,這些東西也是無比真實的。
不像其他幻境,在他眼裡就是平面的簡筆畫,粗糙到惹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