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李常菲他們隻能含淚認下自己目前的工作。

和其他玩家彙合後，他們明顯松了口氣。

“遊戲肯定會想辦法把我們往夢境裡塞。”花九月給李常菲支招，“等再從夢境醒過來，你們說自己突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行。”

反正現在大家都默認失憶是新的後遺症了。

李常菲點點頭。

簡單交流了一下現狀，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花九月他們就提出了離開。

剛推開門，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宋懷瑾揮了揮手，輕笑一聲，“好巧，又見面了。”

她還是老樣子，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絲慵懶與妩媚，“有沒有想我啊？”

“這誰。”鹿笙站了出來，一句話就把攻擊力拉滿，“你們之前提到的那個夾着尾巴逃跑的家夥？”

宋懷瑾臉上的表情一僵，嗔怪似的看了鹿笙一眼，“你這張嘴可真毒，真是的。傷到瑾兒了。”

鹿笙想都沒想，“那你去死。”

他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我們沒空陪你過家家。”

好歹也在驚悚遊戲待了有一段時間了，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常菲幾人也明白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躲起來，降低存在感。

“本來想先跟你們叙叙舊。”宋懷瑾捂嘴笑了笑，說話的語氣卻莫名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拿出了一把扇子，躲過常青藤突然伸過來想要偷襲的藤蔓，輕輕對着花九月他們扇了兩下。

一陣香氣順着這幾縷風飄了過來。

花九月下意識閉氣，但還是晚了一步。

“光是精神進入夢境有什麼意思。”宋懷瑾的眼眸波光潋滟，“要玩，就玩把大的，這樣才刺激。”

這是他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等張瑩瑩他們發現不對，找過來的時候，這個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

被擺了一道。

花九月恢複意識後的第一件是找遊戲算賬。

雖然它已經提前預警了一番，但意外來得還是太快了。

它的防火牆難道隻是個擺設嗎。

與其埋怨自己，不如抱怨他人。

遊戲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受到了某種幹擾。

“我已經攔住了很多人了，這個是漏網之魚。”

聽上去居然還有點委屈。

花九月沒時間搭理它，因為在其他人陸續醒過來的情況下，祁星眠還在昏迷。

“他好像，要恢複正常了，這回是徹底的融合，也算是因禍得福。”遊戲的聲音越來越奇怪，最後電音重得幾乎聽不清它在說什麼。

最後，伴随着“咔哒”的聲響，遊戲的聲音完全消失。

本來就沒指望它的花九月搖了搖頭，算了，至少知道祁星眠沒事了。

-

祁星眠睜着眼睛，卻還是覺得眼前是一片漆黑。

他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偶爾還會有點刺痛。

這是哪？

祁星眠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會随時飛走一樣，當然，他腳下也确實沒什麼力氣，隻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也是，他馬上就要死了。

看着滿地的屍體，祁星眠終于想起來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現在的他應該是靈魂狀态，不過馬上就連靈魂都保不住了。

……好不甘心。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被拼湊出來的怪物，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在意。

“經分析，你可以幫助我穩定各個小世界。”

“我都要死了你看不出來嗎？”

靈魂在消散的邊緣，祁星眠也懶得做那些僞裝了，他語氣惡劣地說道，“哦，人工智能，那沒有眼力見也是正常的。”

“我确實是人工智能，所以我的預測有接近百分之百的正确率，我将會幫助你，然後你将會幫助我。”

祁星眠嗤笑一聲，“先學學怎麼說人話吧。”

“我安裝了最新款的語言模塊。”莫名出現的系統音繼續說道，“我可以救你。”

“我可以為你複制一個身體，然後将你的靈魂投入到一個合适的世界，慢慢恢複，等到時機成熟，再接回來。”

系統音停頓了一下，“為了百分百成功，最後的時候，我會清除掉你在那個世界的相關記憶，讓靈魂以最初狀态回到身體裡。”

“如果你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祁星眠不想死。

于是他答應了這個系統音。

因為靈魂太過于虛弱，他隻能待在石洞裡，本想着這麼安靜待上幾年或者十幾年，某一天，卻突然聽到了外面有聲音。

應該是一個和他年齡相近……準确來說，是和他有意識以來的年齡相近的孩子。

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進來就哇哇哭。

可能是受欺負了吧。

祁星眠百無聊賴地靠在牆壁上，因為沒有實體，他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