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隻當作是日常中的小插曲。
誰知道後面的一段時間,這個小女孩時不時就過來哭一場。
終于,他忍不住和她搭話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眼淚?”已經恢複了很多的祁星眠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性子,故作矜持地問道。
他習慣性用上了稍微有些傲慢的語氣,“哭有什麼用?”
“要你管,石頭怪人!”小女孩兇巴巴地說道。
很快,她又開始哭,這回哭得更大聲了。
祁星眠:……
他有些不知所措,過往的經曆裡,他從來沒有和同齡人接觸過,更何況,這還是個喜歡哭的小朋友。
很明顯,小女孩是看不到他的,但他隻需要從石頭那邊鑽出去一點,就能看到對方。
祁星眠悄悄看了她一眼。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眼眶紅紅的,臉好像也哭紅了。
他更不知所措了,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那麼說的。
之前擺出這樣的态度隻是為了告訴那些家夥,他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存在,現在,是單純不知道怎麼正常和别人交流了。
小女孩哭完就離開了,好像隻把這裡當作發洩情緒的地方。
祁星眠道歉的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後面,小女孩似乎成長了不少,來這也不再隻是哭泣。
她可能把這裡當作了秘密基地,有時候會帶着一盞燈過來,看一些書。
祁星眠一直在暗中觀察,思考着怎麼和她搭話。
直到有一天,小女孩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托着下巴問他,“你不是石頭精吧?”
“當然了。”祁星眠下意識地輕哼了一聲,察覺到不對後,語氣一下子變得慌亂了起來,“我是說,我确實不是石頭精,我是人。”
他應該還算是半個人類吧?
“那你有名字嗎?”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窘迫似的,小女孩繼續問道。
祁星眠乖乖回答。
小女孩也說了她自己的名字。
花九月。
互通了姓名後,他們的關系突飛猛進。
在花九月面前,祁星眠已經徹底放棄了之前的說話方式。
日複一日的陪伴,對兩人的影響都很大。
漸漸的,祁星眠開始舍不得了。
他知道自己不屬于這裡,而就此一别,他不僅會失去記憶,還有很大的可能再也見不到花九月。
但是,萬一呢。
這麼想着,祁星眠留下了很多能量體。
倘若有一天,他們再次相遇,憑借着這個,未來的他也會注意到花九月。
他相信,即使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也會被花九月吸引。
祁星眠其實并不信什麼緣分天注定,将一切都提前算計好,才是他的行事作風。
“按照約定,我來接你了。”
遊戲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波動。
醒來後的祁星眠揉了揉眉心。
原來如此。
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殘魂。
那遊戲之前跟他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到底是想做什麼……
祁星眠腦子轉得很快,他的身體和靈魂并不是完全契合的,畢竟是複制出來的,不是“原裝貨”。
對于他這樣的存在,那段時間産生的記憶和情感算是一種負擔——他的能力和情緒情感有關,本身也是一團能量體。
一旦想起來那些,他的身體随時有可能會崩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夢境剛好幫他填補了那一點空缺,完成了靈魂和身體的融合,他的記憶也因此恢複。
“終于醒了。”花九月發現祁星眠現在的狀态後,第一時間湊了過來。
“你聽我說。”祁星眠也顧不得維持他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了,“我就是星星,你之前認識的不是殘魂,是我本人。”
花九月點點頭,“我知道。”
一大堆解釋的話語停在舌尖,祁星眠眨了下眼睛,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短促的音節,“啊。”
看上去居然有些呆愣愣的。
“其實我之前就有所猜測,後面遊戲又告訴了我相關的一些事。”花九月彎起了眸子,對着祁星眠笑了一下,“總之,好久不見,歡迎回家。”
祁星眠也勾起了一抹笑,“我回來了。”
鹿笙“啧”了一聲,移開了視線。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本來兩個家夥就挺粘糊的,現在估計要更粘糊了。
“勞煩二位,看看場合。”看在隊友愛的份上,鹿笙主要針對的是祁星眠,“既然醒了,就過來幫忙找東西。”
祁星眠心情好,對鹿笙都和顔悅色的。
鹿笙差點被惡心到,他閉了閉眼睛,決定忽視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