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莺莺從旁邊挑了幾本習題連着教材一起放在他面前:“你之前化學學到哪兒了?”
“必修一學完了,必修二還剩一點。”
“這麼慢?”瞿莺莺眉毛一挑,“那這次你的化學怕是要往二三十分俯沖了。”
“柳雲之前給我勾過範圍,我照着學了一點。”
崔莺莺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從開學到考試之間不過兩天,你能往上提到多少分?”
祝沈延不敢托大:“五十應該可以。”
“嚯。”瞿莺莺笑了一聲,“不錯,和洪柯差不多了。”
要是一班别的人考了五十分,能被她一路從笃行樓罵到政教辦,但若把這人換成高二化學基礎為零的祝沈延,瞿莺莺隻能說,兩天一個奇迹。
這次開學考的化學卷大部分是她出的,靠記靠背就能直接答出來的基礎題很少,考察推理計算和知識整合的部分居多,如果沒有紮實的化學功底很難及格。
“行,五十就五十,少一分我就多給你布置一張卷子,沒問題吧?”
祝沈延一嗆。
您早這麼說我就估四十了啊!
這麼逗下來祝沈延開不開心不知道,反正瞿莺莺自己是挺高興的,她點了點桌上的三本書。
“範圍和重點都勾在裡面了,下周開始講新課,這周把前面學的全都補完沒問題吧?”
他能說有問題嗎?一班那群人學了半個學期的東西讓他一周補完!
“老師,我……”
瞿莺莺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偏了偏腦袋,視線越過祝沈延叫住了才從教務處回來某人。
“餘叙,你正好過來把這套卷子抱去發了,跟那群小崽子說一聲,明早第一節化學課我要挨個檢查。”
她指了指祝沈延旁邊的那疊化學卷子,看起來至少有幾百張,應該是一整個年級的。
餘叙一個數學課代表倒像是習慣了被瞿莺莺這個化學老師差使,放下了手裡的空白數學卷子,熟練地數起了化學。
瞿莺莺轉過頭來看祝沈延,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你剛剛說你怎麼?餘叙化學不錯,你要是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可以直接問他。”
讓自己去找餘叙問題?那不如直接刀了他痛快點。
“我說沒問題,我可以自己完成任務。”祝沈延刻意把“自己”兩個字說重了些,一邊暗暗罵自己幼稚,一邊又為在餘叙面前逞了能而得意。
他拿過書和瞿莺莺到過謝,一個人回了教室。
晚自習已經開始了,宋明時正抱着電腦坐講台上改作文,底下安安靜靜,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做題。
祝沈延發現自己不過是去一趟辦公室的功夫,桌上就已經堆了好幾張空卷子,一張物理,兩張英語,等會兒怕是還有餘叙正在數的化學和他不知從哪兒拿上來的數學。
黑闆正中央的地方寫上了宋明時布置的背誦任務,有課本裡的文言文,有選修教材的詩歌,從上到下羅列了一大堆,角落裡還補充了句“下周一組長抽查”。
祝沈延歎了口氣,整理好桌上亂糟糟的卷子,老老實實把宋明時寫黑闆上的背誦篇目抄了下來。
還好今天晚自習不上課,不然就這些卷子都有的他熬的,更别說還要補化學了。
瞿莺莺讓他把書拿回去勾重點,明早化學課前還她。
她給的習題是學校教研組自己編的,每個學生都有,當時柳雲寫給他的便簽上還特意标注了“必練”。而瞿莺莺這本的不同之處在于,她給部分題目分了級,哪些尤為重要,哪些相對來說不太重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祝沈延差的正好就是“優先級”。
他高一化學基礎打得好,在接收新内容的時候并不像文嘉成說的那樣學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容易分不清主次、抓不到重點,瞿莺莺給的标注就恰好彌補了這點。
餘叙是下課起來發的卷子,宋明時還坐在上面改作文,一臉嚴肅的模樣讓文嘉成都不敢去講台那邊找祝沈延說話。
但祝沈延習慣下課接水,飲水機正好就立在餘叙和文嘉成後方。
文嘉成翹着凳子轉過來:“新帥,我把你數學考滿分的事昭告天下了。”
難怪上節課總感覺一直有視線在看他。
“你這張嘴,猜到了。”
文嘉成一看就不是個能藏住事的人。
這家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聳聳肩:“話說不是老宋叫你去的嗎?怎麼他比你還先進來?”
“被化學老師叫住了。”祝沈延眼神絕望,“她讓我這周補完你們之前學的全部東西,下周一考核。”
哦,他剛才在辦公室都忘了,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說他的複習時間滿打滿算隻有三天。
“?”文嘉成咽了咽口水,“那那那、那個女人,是她瘋了還是你瘋了!”
“我瘋了吧。”
就非要逞這個能是吧祝沈延!
祝沈延瞧見餘叙卷子馬上要發到這兒了,擺擺手一臉疲憊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二天一早,祝沈延又在那個路口遇到了文嘉成和餘叙,他沖文嘉成打過招呼後便騎着自行車飛快跑了,全程不超過五秒鐘。
文嘉成砸吧砸吧嘴:“我還是不理解你倆到底怎麼結的仇?”
“沒仇。”
餘叙說完,把耳機塞進耳朵裡,也走了。
文嘉成在後面看着那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不由怒吼:“喂!你倆又把我丢後面!”
上午第四節課是生物,祝沈延終于看見了文嘉成口中那位“菩薩心腸”的男人,姚老師的頭發和他布置的作業一樣稀疏,深得一班人喜愛。
他拿起成績單往靠窗那組的後排掃了一眼,文嘉成肩膀微縮,大氣不敢喘一下,似乎已經料定了開學考最後一名肯定是他。
姚老師咳了兩聲:“這次總體來說考得還不錯,我們班生物平均分比B班高了5分,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你說是吧彭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