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譽？！

文嘉成震驚看向坐在他前面的男生。

祝沈延班上人還沒認全，彭譽又是平時不愛說話不出風頭的那種乖乖學生，他自然是不熟悉的。

“彭譽平時成績還可以啊，老姚為什麼要單獨點他？”

祝沈延豎起耳朵，聽後排兩位女生低聲聊天。

“他生物準考證号塗錯一位，答題卡掃不出來，直接零分了！”

“這麼慘？我還以為這次肯定又是文嘉成墊底，他數學選填錯了好多……”

底下嗡嗡的讨論聲不斷，老姚拍了拍講台桌子：“行了行了。”

他看着彭譽埋着的頭，歎了口氣，說話語氣和他人一樣佛光普照。

“把這件事單獨提出來說，不是為了批評誰，隻是為了給彭譽包括在座所有同學一個警示，大家在答題之前一定要先檢查一遍考号是否填塗正确……”

祝沈延認真聽了兩分鐘，餘光掃到走廊對面同學手裡的物理題已經翻了一頁，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他把生物卷子壓在攤開的化學習題上，寫兩道題還擡頭看一眼老姚，裝得一副聽講好學生的樣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文嘉成心情顯然很好，回鍋肉裡的青椒都不挑了。

“牛逼啊祝沈延，化學考53總分都能排進班級前二十。”

祝沈延擺擺手，說：“哪裡哪裡，從附中轉走前我還是年級第二呢。”

文嘉成不用去講台邊上，不僅他自己高興，祝沈延心裡也舒坦。

雖然和彭譽換位之後他離餘叙依舊很近，但至少不是同桌，應該打不起來。

文嘉成瞪他：“凡爾賽是吧你小子！”

“什麼凡爾賽，他這是明着跟你得瑟。”柳雲端着餐盤坐在祝沈延旁邊。

二中食堂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文嘉成還挺想念昨天下午吃的麻辣香鍋，當時趕時間囫囵咽下去的，他都沒來得及慢慢品嘗。

“唉。”他煞有介事歎了口氣，“好久沒吃我兄弟做的飯了，突然有點想念。”

“你哪個兄弟啊？”祝沈延侃他。

“我們家叙叙呗。”

“咳——咳咳咳——”

祝沈延一口辣椒油嗆喉嚨裡，臉都憋紅了，柳雲趕緊給他遞水。

他擡頭猛灌，嗓子還是火辣辣的燒：“我跟你有仇是吧文嘉成！”

文嘉成委屈，嘴裡嘀嘀咕咕：“我還想問呢，你倆之前都不認識，哪兒來這麼多互看不順眼。”

柳雲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但祝沈延和餘叙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問。

“是他先看我不順眼，我才看他不順眼的！”

“還有這事兒？”柳雲将信将疑，“餘叙待人一直挺溫和的啊，班裡同學問他題他都會耐心講解，除了不愛參加集體活動之外……好像沒什麼性格上的問題吧。”

文嘉成聽了這話欲言又止。

憋了一分鐘，沒憋住，他緩緩開口：“其實吧……他對你的态度有點像初一那會兒。”

“初一？”兩人齊問。

“我和他初中一個班。”他捋了捋思緒，“餘叙是初一下學期轉學來的，剛來那會兒跟塊冰山似的，誰和他說話都不搭理，你要是一直纏着他，他還瞪你！”

文嘉成顯然是被瞪慣了，表情居然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味。

“但是初一那年暑假結束，他再來學校的時候就完全變了個人，對誰都笑，剛開始看得我瘆得慌！我那會兒還懷疑過是不是誰整成他的樣子替他上學來了！”

對面兩個人飯也不吃了直直盯着他。

柳雲問：“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了啊。”文嘉成見兩人放筷，以為他倆吃完要走了，趕緊低頭啃自己餐盤裡的雞腿，嘴裡含含糊糊，“我後來問過他原因，但是他不說。他不說我也沒辦法，畢竟我還要靠我們叙哥的作業續命呢。”

文嘉成典型的有事喊大哥，無事叫大名。

祝沈延突然問：“我怎麼沒見他來過食堂？”

二中食堂有兩個，他們一般去靠近笃行樓的這個，下課不用瘋了似的跑。

他原先以為餘叙習慣去另一個，所以不跟文嘉成一起吃飯，結果今天下課才發現，這家夥是直直往出校門的那條路走的。

“他都是回家吃飯的。”

“自己做？”

“對啊，姣姣姐甜點做的好吃，但是飯嘛……”文嘉成臉色怪異，“有待商榷。”

“姣姣姐是上次來給餘叙開家長會的那位嗎？她看着好年輕！”柳雲想了想，“感覺才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

文嘉成笑得肚子疼：“她孩子都七歲了！”

柳雲一臉震驚，直呼不信。

話題被這兩個人扯到了餘姣姣身上，祝沈延在旁邊聽着，腦袋裡想的卻是餘叙。

兩個月真的能讓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幅樣子嗎？

怕是隻變了處事方式，内裡依舊冷硬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