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時食指指節敲在他額頭上：“讓你搶話了？”

文嘉成頓時捂着腦袋不說話了，宋明時又看向祝沈延。

祝沈延隻好點頭承認，并且打心底裡認同，文嘉成知道，意味着全班所有人都知道了。

宋明時拍拍他的肩膀：“不錯。”

文嘉成憋笑。

祝沈延眼睛一瞪，語氣不可置信：“不、不錯？”

文嘉成悄聲說：“情人石約等于二中最高榮譽牆，約定俗成，外表與内在兼具，長相與成績齊飛，才有資格被人在上面留個名兒。”

宋明時聽見也沒反駁，咳了兩聲，把這事兒揭了過去。

他點了點祝沈延身後的餘叙：“你呢？”

餘叙：“？”

“你姐姐打電話說你之後中午都留校，今天怎麼不在教室？”宋明時和餘叙說話時語氣明顯溫柔很多。

餘叙偏頭看了眼祝沈延，正準備承認逃了午休去折桂園撸貓的事情，卻沒想到祝沈延攔下了他。

“是這樣的宋老師。”祝沈延替他解釋，“我第一次被抓去折桂園，不太了解業務，餘同學主動提出幫忙，我看他英姿飒爽、氣度不凡，想必是情人石常客，就答應了。”

餘叙：“……”

他再次分不清祝沈延是誇他還是在陰陽他。

文嘉成這次沒憋住，終于笑出了聲。

宋明時示意兩人回座位，回首瞧見李秒秒站在後門翻課表，趕緊讓人進來：“你的課你的課！我就是來抓兩個逃午休的。”

“哪兩個膽大包天的敢逃周一的午休？”衆所周知，周一中午各科老師都會前往階梯教室開會，開完會還有班主任的例行巡查。

宋明時看向後排剛剛坐下的兩個家夥：“你的兩個滿分。”

“當我沒說。”李秒秒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鏡，聳聳肩，“他倆要是下次能再考兩個滿分，逃了數學課都行。”

數學課下課後，餘叙跟着李秒秒去抱作業，文嘉成拿筆戳了戳祝沈延肩膀。

祝沈延沒轉過來，抱着餘叙給他的小冊子把座凳往後一搖，靠在文嘉成桌上。

“幹嘛？”

文嘉成悄聲說：“你和叙哥是不是……”

他對了對自己的大拇指，祝沈延沒看見，隻聽他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于是又問：“什麼？”

“這個啊！”文嘉成又對了對手。

祝沈延懂了，但故意逗他：“你手抽了？”

文嘉成啧了一聲，直截了當：“你倆是不是和好了？”

“算是吧。”祝沈延想了想。

文嘉成眼睛瞟到他手上的小冊子，指着大聲說：“他把這玩意兒都給你了，結果你說‘算是吧’？！”

祝沈延看着手裡的小東西，遲疑道：“呃，這不就是本高中必背文言文嗎？難不成還是什麼武功秘籍？”

“這是餘叙自己整理自己印的，裡面勾的重點句和老宋平時會考的句子基本重合！”文嘉成從桌洞裡抽出幾張皺的可憐巴巴的紙，“連我都隻有複印版……”

靠，居然真是武功秘籍！

祝沈延打量着手裡的《高中必背文言文》，思考着要不今晚上借去複印一份明天再還給餘叙算了。

“對了。”文嘉成扔了手裡的複印紙，眼睛和隔壁文科班政治老師的腦門一樣锃亮，“我和柳雲走之後，你倆去折桂園了？”

祝沈延嗯了一聲：“如果不是餘叙喊我去看貓，我也不至于被辜老師逮着擦石頭。”

他說完半天沒聽到文嘉成回應，忍不住看過去，卻見這小子眼神透露着些許憐憫。

“？”

文嘉成幽幽說：“阿帥，你不會真覺得你能逃得掉吧？”

祝沈延聽得汗毛豎起，渾身不自在：“什麼意思。”

“我們來假設一下，假如你中午沒去折桂園，回了教室。”文嘉成往他那兒靠了靠，掰着手指頭一件一件數，“你會平安度過一個午休，中午郭靖例行去折桂園找老頭統計違紀學生名單，然後老頭将這件事告訴郭靖，郭靖找到宋明時，宋明時當着全班的面宣布下半節課不上了一起去看你擦石頭，順便再給你錄個像。”

文嘉成一雙大眼睛看着他：“怎麼樣，還想回去嗎？”

“你、你恐吓我！”

文嘉成還是第一次見祝沈延這樣六神無主，又新奇又得意：“什麼恐吓！這都是我們叙哥的親身經曆！”

也就是說，餘叙不僅幫他清理了情人石、給了他語文小抄、還間接挽救了他這個要臉不要命星人岌岌可危的形象。

所以當餘叙抱着數學作業走進教室、接收到來自祝沈延的“深情”的目光時，差點撞到發化學卷子的柳雲。

“怎麼了？”餘叙将祝沈延的作業本放他桌上。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真是個好人！”

餘叙：“……”

他于是轉頭看向文嘉成，文嘉成倒是坦誠：“就是和我們阿帥講了一下你曾經的光輝事迹。”

餘叙臉一黑，猜到所謂的“光輝事迹”是指的什麼了。

那廂，祝沈延甩了甩手裡的小冊子：“所以大好人，借我複印一本可以吧？”

他們的座位本就在班級最後，餘叙發完作業回了自己的位置：“你要就拿去，我還有。”

祝沈延聽了欣喜若狂，文嘉成則是瞪大眼睛：“你他喵的之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