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慢!先烤我的!”
“就是因為慢才要先烤!小丫頭懂不懂!”
“你才不懂!我就要先吃這個!”
覃沐也不管烤沒烤熟,餓了撈起燒烤架上的火腿腸就啃,邊吃還要邊損文嘉成兩句。
“老文你是真沒格局,吃燒烤還要跟個小姑娘争!”
一句話讓餘芽對他的印象頓時改觀:“就是!”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怼得文嘉成這雞翅不知當烤不當烤,結果被祝綿鑽了空子,趁着火腿腸被覃沐接二連三拿走的空擋,把心心念念的排骨一股腦全擺了上去。
擺完笑嘻嘻拍拍餘叙肩膀,留下一句“小餘辛苦”,便拉着餘姣姣去玩她帶過來的桌遊了。
想吃的東西全都上了烤架,那三個家夥也不争了,坐在地墊上研究飛行棋,就等祝沈延過會兒把烤好的串兒端過來。
搖了三輪骰子都沒出去一架飛機,覃沐洩氣,目光四處逡巡,正巧撞上天幕底下烤燒烤的那兩人。
他眯縫着眼睛,沒忍住嘶了一聲:“靠,你倆看着好那個啊……”
文嘉誠跟随他的目光看去,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哪個?”祝沈延端着盤子給幾位大爺送燒烤,正巧聽見這句。
文嘉成着急忙慌掩飾:“好、好兄弟嘛,嘗嘗味道互相喂個串兒怎麼了?又沒用嘴!來,張嘴,哥也喂你!”
“滾!”覃沐把他爪子拍開。
辣椒和孜然的香味被炭火融進食材裡,大家爬山時本就沒吃多少東西,燒烤端上來一盤搶光一盤,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盯着烤架,一行六人帶個小孩兒硬生生吃完了兩個保溫箱裡的全部烤串。
文嘉成摸摸肚子,“嗝”的一聲,解決完最後一根。
“不行了,我得去走走,不然晚上指定撐得睡不着。”
覃沐緊跟着起身,笑得一臉蕩漾:“我去接個電話!”
戀愛的酸臭味撲面而來。祝沈延拎起收拾好放在一邊的垃圾,看向餘叙:“走,丢垃圾去!”
兩人一人提着一邊往露營地的垃圾站走。
垃圾站旁邊就是通往下山纜車的那條路,祝沈延活動活動筋骨,望向岔路口:“文嘉成說你們回來路上還遇到條小溪,反正現在還早,去看看?”
餘叙點點頭,領着他往林子裡走。
露營地位于太息山後山的一片樹林中間,人工開辟,如果不走公路,在林子裡彎彎繞繞的确很容易迷路。
兩人邊走邊記着四周的景物特征,越往前,踩出的路的痕迹便越淡,直到眼前出現一條橫貫的溪流。
小溪邊站着些木墩,勉強能作護欄用,祝沈延跳了上去,試圖借木墩的便利尋找源頭。
夜裡的溪水看不清深淺,隻堪堪能瞧見臨近岸邊的地方立着塊巨石。
“從山上流下來的,按理說下遊河邊不該有這麼大塊石頭啊。”
餘叙指了指巨石上模糊不清的刻痕:“‘禁止下水’,應該是放在這裡做警示用的。”
“這石頭這麼穩,不說我還以為是嵌在河裡的。”
祝沈延蹲在木墩上,看餘叙還得昂着頭,可他偏偏對這個角度适應良好。
這讓他不由想到剛轉來二中時的傻樣。硬要證明自己比餘叙高,搞得洪柯到現在都還以為他對身高有什麼變态的執念。
實際上那并非沒來由的攀比,隻是其中的故事洪柯并不不清楚,甚至或許連餘叙自己也都不記得了。
高一時的他比現在矮許多,在火車上放行李還得踮着腳。
待安頓好自己的行李箱後,祝沈延照常發揮中華民族優良美德,助人為樂,卻沒想到在幫别人放箱子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頓時馬失前蹄,自己沒站穩不說,箱子還差點從上面掉下來!
得虧餘叙當時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他一手穩住箱子,否則祝沈延就不僅僅是腳滑這麼簡單了。
那個場景在他的人生尴尬“集錦”中能排上前十,所以祝沈延一直耿耿于懷,記了好久,以至于再次見到餘叙時下意識地想表現自己,仿佛在幼稚地向他證明:看,我現在比你高了。
他曾經也以為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作祟,可現在才發覺,他潛意識中真正想要告訴餘叙的其實是:看,我也能保護你了。
“餘叙。”他突然不輕不重喊了一聲。
被叫到的人低下頭,目光對上祝沈延的眼睛。
他蹲下時習慣把手随意搭在膝上,手腕上鮮紅的繩結比觀裡長明的燈火還要惹眼。
“你過來,告訴你一個秘密。”
餘叙不解,卻還是靠了過去:“什麼?”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