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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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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幽暗陰冷,四周好像潛伏着無數蟲子,它們在黑暗中發出令人不安的啃齧聲。

傳聞山神就住在山洞裡,但他不信這些,世界上哪有神啊鬼啊。

他勉強擡起脖子,在暧昧的光線之下,僅能朦胧地瞧見洞内的鐘乳石,以及無數不知名的墨綠藤蔓。

費力轉動脖子,往山洞深處望去,詭異又恐怖,像一口無底的黑洞,要把人的靈魂給吞噬進去,透着怪異的險惡氣息。

冰冷的水滴落在他脖子上,他一個激靈,蠕動着往旁邊挪去。

可身上那件嫁衣還是濕了一大片,他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感覺全身火燙,又好像很冷,山洞的地面有着若有似無的潮氣,躺在上面很不舒服。

他又累又餓又渴,黑暗侵蝕了所有的感官,隻清楚過了一夜,如今是白天,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麼時間。

是不是發燒了?腦袋暈乎乎的,胃在抗議着,兩條反剪在背後的手臂隐隐發酸,渾身的力氣幾乎被抽幹。

恍惚之間,光亮的洞口出現一道高挑的人影,人影逆着光,他隻能勉強看清一個颀長的輪廓。

嘴唇翕張,想出聲求救,但嘶啞的嗓子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人影走入山洞,徑直來到他面前,停下腳步,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他,無悲無喜,眼神空洞,卻感覺像是被死神凝視。

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那雙兇煞詭谲的猩紅橫瞳清晰地映入他的視網膜中。

對方彎下腰,唇移到他耳邊,氣流暧昧地掃過臉頰,搔起陣陣麻癢,像蝴蝶的翅膀震動,也像蟲子細密地爬過。

那人說了一句完全聽不懂的話,肢體就宛如融化那般,化成一大灘不規則的深黑黏液。

那團黏液似乎擁有生命,拔地立起,投下巨大的陰影,将他完全籠罩其中。

呼吸一窒,瞳孔不由自主地擴大顫動,他隻覺得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山神?不是吧,原來真的有山神!

黏液中伸出幾條黑色的鞭狀觸手,為了不驚擾他一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向他。

嫁衣的領扣被解開,他猛然回過神,劇烈掙紮起來,可手腕和腳都被綁得很緊,徒勞地掙了很久,最終隻能像蟲子那樣在地上蠕動。

黏液狀的東西纏繞着他的腳,然後逐漸攀爬到腰間,仿佛要将他拉入黑色沼澤一般。

另一條觸手輕輕地磨蹭着他的臉,可帶了微微寒意的黏膩觸感實在令人不适,不由得聯想起蛞蝓之類的軟體動物。

明明是盛夏,可他覺得很冷,不止是觸手留下的黏液寒涼徹骨,是從心底裡生出的冷。

又一顆盤扣被解開,露出大片胸膛……

之後沒有再感覺到饑餓和幹渴,隻有恐懼,濃稠黏膩的黑色物質一點點侵蝕過來,當被徹底控制住時,他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洞外的光線漸漸暗了,心髒也深深地沉了下去,觸不到底似的,整個人發虛。

鑽心的疼痛驟然襲來,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想象過的痛苦。

他痛得後仰過去,仿佛被從中間劈成兩半。腦子有一瞬間無法思考,什麼都沒有,隻有痛,好像死了一樣。

心髒狂跳,呼吸拉扯得肺都在發疼,怎麼掙紮也無法擺脫。

天旋地轉,他的胃在抽搐,可是什麼都嘔不出來,渾身的血都透着涼意。

在漆黑的、一望無垠的山洞裡,壓抑的聲音回蕩着。

他痛苦地喘息,對方在擁抱他,又像要殺死他。

“靠,你個死撲街……”他在呼吸的間隙裡隻能擠出這幾個字,費力地仰着臉,脖頸彎成拱形,雙目失神,滾燙的眼淚流出來,視線漸漸模糊,意識逐漸遠離……

三天前,群山連綿起伏,一輛面包車在盤旋的山路上前行。

伍六七把着方向盤,不經意瞥了一眼後視鏡,兩旁的樹木随着汽車的疾馳而快速後退。

“這個村子的習俗文化非常與衆不同,隻信仰當地山神,還保留着許多遠古的文字。那些村民不喜歡外人,到了村子,你們可要對村民們客氣點,這可關乎我們今後的調查研究。”後車座的教授叮囑着,其餘同學紛紛點頭。

為什麼民俗研究要跑到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

伍六七漫不經心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在心中嘀嘀咕咕。

抱怨歸抱怨,論文還是要寫的,這可關乎考研大事。

拐過一處險彎,穿過隧道,前方豁然開朗,露出一段泥濘的鄉間小道,小道旁立着一塊半人高的石碑。

石碑飽經風霜的摧殘,很有些年頭,上面刻着字,遠遠瞧着,不像簡化字。

車開過一彎石拱橋,瞧見青峰包圍之下,是富饒肥沃的土地,青綠的農作物肆意又整齊地生長着,但田間空無一人。

目光再放遠,是一棟棟房子,仿佛棋子散落在田野之間,但每戶相隔并不遙遠,俨然世外桃源。

“哇!”同系的學妹可樂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感歎,“快看,好漂亮!”

車停在一處空地上,伍六七打開車門,跳下車,鄉間的風吹得很大,吹得他的小揪揪在空中飛舞,田園的風光與氣息撲面而來。

“同學們,跟緊我,不要走散了。”教授說着,踏上了隻有巴掌寬的田間土梗小路。

“哦,好呀!”可樂應着,學弟學妹們跟上教授。

伍六七雙手抄着口袋,優哉遊哉地走在最後。身後呼嘯的風裡忽地傳來一些呼喚的聲音,他有所感應地停下腳步,回頭瞅了瞅,卻什麼都沒有。

“阿七,快點啊,不要走丢了!”可樂站在遠處沖他喊道。

抛下之前的胡思亂想,伍六七加快腳步,追上前方的人。

他們說說笑笑,魚貫而行,穿過農地,來到村委會。村長接待了他們,安置他們住下。

那是一棟兩層木樓,進門就是客廳,最靠裡是樓梯,通向二樓的小長廊,連着二樓的三間客房。

也許是因為當地氣候濕熱,木樓又靠近樹林,總是彌漫着一股潮氣,呆久了皮膚也黏黏的。

五個人分配房間,教授住一間,兩個女生住一間,伍六七和學弟住一間。

進了房間,一股隐隐的黴味就鑽進鼻子裡。

電線順着牆爬到天花闆,懸挂着一盞燈,燈上布滿厚厚灰塵。

左右各擺着一張單人床,床鋪疊得整齊,房間朝東有一扇窗。

窗一開,遼闊的田野頓時躍入眼簾,視野範圍極佳。

學弟先挑了靠牆的床,整理背包和随身帶的東西。

伍六七才放好行李,門就被敲響了。

打開門,是另一個姓林的學妹,林學妹笑盈盈地說:“伍師哥,一起出去逛逛嗎?可以先熟悉一下地形,還可以拍點素材。”

……

“那是什麼?”

一行學生四人溜溜達達地走到村口,可樂好奇又雀躍地上前去查看那塊石碑,石碑的年代久遠,邊緣長了些苔藓。

上頭刻了三個字,是古體篆文,恰好她全都認識。

“山……神……村?”逐字念出,可樂狐疑地眨了眨眼,“山神村?”

學弟舉起相機,調試好鏡頭,找好角度,連拍了好幾張,忽地想起了什麼,“這裡不是叫金富村嗎?”

“不會是你記錯了吧?”林學妹調侃着學弟,掏出手機,點開關于這個村子的資料,還真的叫金富村。

“可能是後來改了名字吧!”可樂不在意地說,轉頭和林學妹商量着要去祠堂看看。

學弟卻感覺累了,準備回去休息,一行人打算兵分兩路。

“阿七你呢?”可樂停止和林學妹說話,擡頭看向伍六七。

伍六七漫不經心地揮揮手,“我想随便逛逛。”

土地平曠,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遠山如黛,仿若畫卷。

和城市不同,不帶任何雕琢的科技感,是一種返璞歸真的美。

美景當前,迎着涼絲絲的風,浮躁的心也漸漸沉靜。

他雙手揣着口袋,慢悠悠地走,無意間來到一片偏僻茂密的竹林。

初夏時節,筍正鮮嫩,被深綠色的筍衣包裹着,仍然散出誘人的清香。

他撸撸袖子,想挖一些回去吃,就看到竹林裡有人影閃動。

哇,這些人鬼鬼祟祟,是要搞什麼鬼?伍六七蹑手蹑腳,溜過去偷看。

這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安的預感襲上心頭。他連忙往旁邊一躲,瞧見過來的人正是村長。

村長和那幾個人在商量着什麼,但是距離太遠,他根本聽不清楚。

肩膀突然一重,他吓了一跳,就像踩到尾巴的貓,全身上下所有汗毛,包括頭頂那把小揪揪都豎了起來。

意識到有人從後方拍他的肩膀,伍六七猛地轉頭,就瞧見一張陌生村民的臉。

村民木着臉看他,“幹什麼?”

那種眼神麻木無機質,又充滿了戒備,微微外凸的眼球泛着渾濁的灰黃。

“不好意思哈,打擾了,我就是路過的。”伍六七稍稍挪開一點視線,敷衍地揮揮手,趕緊擡腳溜走。

路過停車的那塊平地時,他愣了一下。面包車呢?他那麼大一輛面包車去了哪裡?

那輛面包車可是他租的,他還壓了三千定金!

他一口氣跑回了木樓,瞧見可樂和林學妹在客廳裡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還沒來得及說面包車的事,學弟就順着樓梯從二樓下來,順便告訴他們,“教授說他有事,先回學校一趟,所以把車開走了。”

原來是這樣,伍六七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想起方才竹林的情形,又覺得哪裡古怪。

學弟看向可樂和林學妹,“你們拍到了什麼?”

“哼哼!”可樂喜滋滋地拿出手機,“當然是拍到了好東西!”

那幾張照片并不清晰,可還是能看到這是一段壁畫,先是幾個人對着高台跪拜,高台上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後來是人們圍着篝火跳舞,高台坐着的換成了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應當就是山神了,可是僅畫了山神的眼睛,其餘口鼻眉毛全無。

那雙眼睛也與常人不同,眸色鮮紅如血,還是矩形瞳孔……

刹那間,他似乎瞧見那雙眼球轉動了一下!

可再定睛一看,隻是普通的照片,眼球也沒有動,是看錯了吧?

夜晚,伍六七躺在床上,聽着對面床上的學弟在打呼噜,睡意全無。

一輪明月挂在漆黑的夜幕裡,月光照在樹林裡,把斑駁的陰影投進了屋裡。借着微弱的光,也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屋裡的情況。

實在睡不着,他幹脆爬起來,坐在窗下看月亮。

今天是農曆十四,月亮接近滿圓,顔色泛着陰冷的藍。

伍六七懶洋洋地靠在窗台上,猛地瞧見樓下有兩個人影,偷偷摸摸的。

還沒等他細看,一條軟綿綿的長條狀東西從屋頂上挂下來,蓦地蹦到他的視野中,險些把他吓得魂飛魄散。

它“嘶”的一聲,吐出信子,昂起了頭,是一條烏黑的蛇。

“卧槽!”伍六七往後躍開幾步,蛇順着敞開的窗口,溜入屋裡。

它弓着身子,彎曲起來,擺出攻擊的姿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盯住了它的獵物,那雙冷血動物的瞳孔裡沒有人類會擁有的情感,任何與之對視的人都會不寒而栗。

“喂,學弟,有蛇,快起來!”伍六七不敢回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蛇,順手拿起背包,揮舞着驅趕蛇。

蛇卻沒有逃走,趁他不防備,猛地撲了上來!

它的身軀詭異地淩空膨脹,撲到眼前時已經變成了碗口粗。

蛇迅速地盤旋在他身上,一圈又一圈地絞緊,完全沒有逃離的空隙!

那條黑蛇光滑無鱗,更像是泥鳅之類的生物,觸感冰冷滑膩。胸腔被擠壓到了極緻,沒有一點呼吸的空間,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死亡的陰影也随之降臨……

倏然從噩夢裡掙脫出來,夢的餘韻還沒有完全退去,伍六七甚至還能感受到痛,捂着脖子翻身坐起,胸口因為劇烈的喘息而起伏。

“是夢嗎?”他撓了撓頭,若有所思地說。

清晨的太陽穿透薄薄的雲層,向人間灑下萬丈光芒。

伍六七一覺醒來,推開房門,就瞧見兩個滿臉笑容的學妹從外面回來。

“阿七,今天村子有慶典,好熱鬧呀!”

“對啊對啊,伍師哥,村長還請我們參加慶典呢!”

什麼慶典?端午不是還沒到嗎?

太陽沒入地平線,世界歸于黑暗之中。

幾個村民踏着傍晚的霞光,殷切地捧來飯菜和水果款待他們。

那樣水果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僅有嬰兒拳頭大小,長得像松果,表面布滿密密的魚鱗狀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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