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和他搭伴嘔吐,“我也是,本來中午飯就夠油了,這會再看見他,連晚飯都不用吃了。”
蘇清轶不知道聽沒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和那些女生說話的時候聲音更溫柔了。
荊舟眨眨眼,蘇清轶的表情也讓他有點反胃。
因為站在蔣歸呈身邊,所以荊舟看得很清楚,蘇清轶身高挺拔、肩寬腿長,長相并不陰柔油膩,反倒清爽帥氣。不過奇怪的是,就在剛剛他和蔣歸呈說話的時候還沒有的油膩感,忽然在女生和他打招呼後撲面而來。
蘇清轶針對第二天小考的事情又和女生們聊了幾句,之後女生們去買水,兩邊就此分開。
而那股油膩感也在雙方對話截止後悄然消失。
荊舟覺得奇怪,蘇清轶隻在面對女生的時候才會這麼浮誇油膩嗎?
這是什麼毛病?
他想找個人問問,扭頭往遠處看了看,唐三匨和小陳已經快吐出個廬山大瀑布了。
他走過去在兩人肩上拍了拍,“喂,人都走了,你們倆差不多了。”
唐三匨在嘴邊抹了一下,大喘氣道:“我去,吐死我了。”
小陳絲毫不比他遜色,緊跟着說:“惡心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荊舟又往他倆身上用力拍了一下,跟着問:“我說,他一直這樣嗎?”
唐三匨回過神:“嗯?”
“蘇清轶。”荊舟特有所指道:“他每次跟女生說話都是這樣面帶微笑、輕聲輕氣的嗎?”
唐三匨沖他擺手,那意思就是在說‘媽呀,你快别提了’,而後獨自順了幾口氣才說:“從我們入學分班那天開始,他就是這麼油膩浮誇。當時給和我坐在一起的幾個男生惡心壞了,真不知道他們班女生為什麼這麼喜歡他。”
小陳幹巴巴笑了兩聲,“咱們班女生說他溫柔。”
“可拉倒吧,溫柔的我都要吐了。”唐三匨滿臉都是嫌棄,五官糾結得快要擰在一起,翻白眼說:“他臉上那笑容多假啊,一看就是裝的。”
小陳對他的看法表示贊同,接話過來說:“最開始分完班的時候,他的溫柔人設還沒有完全顯露,和我們在一起打籃球的時候也特别正常。但是後來可能因為長得還不錯,身邊粘着的女生就多了起來,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又裝又油膩,現在我們班男生已經不怎麼搭理他了。”
“你說他每天都和一堆女生在一起不覺得尴尬嗎?”唐三匨好奇:“真當自己是萬人迷還是貼心男閨蜜了?”
“我真是越來越心疼季逢春了。”小陳邊歎氣邊說:“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被蘇清轶喜歡上。”
話音剛落,荊舟從身後不遠處也聽到有人提起季逢春這三個字,他把頭扭過去,蘇清轶正站在蔣歸呈面前态度謙虛誠懇地說着話。
“上次季逢春沒能在譯語單科擊敗你,我很遺憾。”他說。
“不要緊,這次他依然有機會向第一的位置發起沖擊。”蔣歸呈平靜道。
荊舟剛想問蘇清轶說的上次是不是就是約定上天台表白那回,剛扭頭回來,身邊的相聲二人組又開始表演了。
唐三匨:“拜托阿sir,季逢春沒考赢呈哥,你跟着遺憾什麼!”
小陳吐槽:“遺憾沒上天台表白呗!”
唐三匨:“不急,這次還有機會。”
小陳:“丢大人的機會是嗎?”
唐三匨:“哈哈哈哈哈...你咋那麼損!”
小陳惋惜搖頭:“蘇清轶的表白就像是一座移不動的山,真是心疼季逢春不僅要跨過名為蔣歸呈的大山,還有蘇清轶這座山。”
“噗!”唐三匨忍俊不禁。
荊舟:“......”
他這頭正聽得無語呢,卻見小陳像見了鬼似的臉色一變,擡手指向樓梯口。
然後上次在小賣部裡遇見過的那個一副書生氣、文雅高瘦的男生在荊舟的注視中踏完最後一登台階,緩緩朝他們走過來。
說是他們,其實目标隻有蔣歸呈而已。
“卧槽,季逢春!”唐三匨捂嘴驚歎,眼睛溜圓,“今天這是怎麼了,幾個關鍵人物全在這。”
小陳暗中觀察,邊看邊搖頭,“這場面太刺激了。”
看着蔣歸呈被兩個外班同學攔住,荊舟撇下身邊的相聲二人組,邁開步子朝他那邊移動。
剛從樓下上來的季逢春掃了眼面前幾個熟人,開口時的嗓音溫潤幹淨,“挺巧的,你們都來看考場?”
“剛看過。”蔣歸呈回答。
“我們都在最後一個考場。”蘇清轶補充道。
如果不是聽說蘇清轶打過的賭,荊舟根本不相信蘇清轶喜歡季逢春,因為從表現完全看不出來。
擁擠的走廊邊,蘇清轶還是筆直地站着,沒有因為對方的到來就調整身體朝向,連語氣都很稀松平常。而且像荊舟疑惑得那樣,面對男生時沒有虛假油膩的感覺。
荊舟走回蔣歸呈身邊,正好聽到季逢春說:“這樣你們可以作伴,不是挺好的。”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蘇清轶聽罷眸光微動,沒有接話。反倒是蔣歸呈笑了笑,緩緩道:“确實是很好。”
語畢,他忽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低咳一聲,宛如負氣般的話緊跟着傳來。
“看個考場而已,還要看到什麼時候?不用回去複習?你能全考滿分?”
荊舟像個豎着毛的刺猬,眼睛圓圓地盯了他們仨幾秒,最後又瞪回蔣歸呈身上:“你不走的話,我自己回去了。”
季逢春和荊舟隻有開學那天的一面之緣,這會對他已經完全沒印象,視線逡巡片刻落在蔣歸呈身上,問:“你們班的?”
蔣歸呈帶着淺淺的眸光轉頭看了荊舟一眼,回答道:“轉校生,最近在跟我一起複習。”
季逢春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情緒,然而目光卻又往荊舟身上瞄了下,然後才道:“明天就考試了,不打擾你們複習,我去看考場。”
蘇清轶見狀跟着說:“我也回班級了。”
“好。”蔣歸呈微點了下頭,和二人作别,尴尬的氣氛這才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