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歸呈笑着搖頭,看來這下是說不明白了。
“那我們分開行動好了。”他提議道:“你在這裡等,我先去食堂。”
荊舟就不信這個邪,挑了挑眉:“随你。”
……
堅持己見的荊舟在二樓窗口巴巴地等了快二十分鐘也沒看見伏明森從樓底下再次經過。
沒道理啊,如果要出校門,他這裡是必經之路。還是說…伏容真的領他爸去食堂了?
他掏出手機,想問問蔣歸呈那邊什麼狀況,又覺得這電話一打出去,好像就在承認自己賭輸了。
不行,再等一會。
*
食堂平日裡的晚餐隻有住校的學生和加班的員工才會吃,但校園公開日例外,一些來參觀的家長為了親自感受自家孩子平日裡的夥食,會把晚上那頓吃了再走,所以食堂裡這會來吃飯的人多到爆。
蔣歸呈找了個一個人的位置,沒有點餐,從進來開始一直安靜地坐着,偶爾盯着出口方向看,不時扶一下耳機,再小聲說幾句話。
“已經在校門口附近就位了嗎?”
“兩個小組在守着呢,就等目标出現把他拿下了。”
耳機那頭正在和他聯系的似乎是一個代号K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可能和他歲數差不多。
蔣歸呈斂眉提醒道:“小心打草驚蛇。”
話剛說完,對面似乎有點小情緒,不過語調裡還是帶着笑意。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他們都是長期在一起配合行動的小組成員,彼此十分了解。蔣歸呈朝出口瞥了一眼,扶着耳機底端,偏頭笑了。
食堂裡人聲嘈雜,一桌桌父母子女坐滿了整個食堂,一邊吃着飯一邊閑聊。伏容和伏明森也不例外,兩個人坐在離出口不遠的四人桌上吃晚飯,桌上三菜一湯兩碗飯。
為了抓捕任務順利完成,通話那端再次和他确認狀況。
“目标什麼時候能到校門口?”
蔣歸呈擡眼越過兩排食客,看向斜後方的餐桌,少傾扭頭回來,低聲說:“還在吃飯。”
“吃得可真夠久的…”研究員K小聲抱怨了一句,說罷又問:“D7那位沒跟你來吧?”
蔣歸呈閉了閉眼,平靜道:“他不在,還在二樓等着呢。”
耳機裡傳來一聲悠長的感歎,“你怎麼讓他留那的?”
蔣歸呈默默眨着眼,垂頭看着桌面。
“他是很堅持自己的想法的人,隻要稍加利用一下就行了。”
耳機裡傳來一聲短促的笑聲,“你這還騙出心得了。”
活潑輕松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他隻是說笑,可蔣歸呈聽罷卻陷入良久的沉默,他的手放在桌面,五指尖端飛快地蜷了一下,過了很久才說:“如果不是為了别讓他在伏明森面前露面,我并不想騙他。”他說這話的時候,薄薄的眼皮緩緩垂落,一層霧氣包裹住半睜的眸。大概是頭頂白熾燈太亮,餐桌反射出來的光太晃眼,他合上雙目,向後仰靠在椅背上,緩緩吐出一口氣說:“估計又要生氣了吧,因為我好像總是在對他說謊。”
和他處于對話中的人敏銳地覺察出了異常,低聲說:“你似乎…不太對勁。”
擱在桌上的手緩緩滑落,蔣歸呈睜開眼,重新看向餐廳出口。
“K…”他低聲呢喃。
“怎麼了?”
對方沒有說話。
耳機裡持續了約五秒的沉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通話出了問題。磁石學院外的文具店裡,年輕的研究員穿着武裝隊的制服,眼神緊緊盯着校門口,不時在店裡來回踱步。
他正欲摘下耳機查看是否是線路斷聯,忽地又聽到蔣歸呈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什麼,目标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