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撐,但還是很餓。
林月腳步一頓。
……還是很餓……
她放空思緒,仔細感知自己的狀态。
那兩塊肉至少也有四斤,肚子明顯是吃飽了,那感到餓的是……
林月霍然睜開雙眼,完全放松狀态下,雙腿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八條漆黑粗壯的觸手。
感到餓的是觸手!
弄清楚狀況的瞬間,觸手尖尖立刻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林月目光垂落在這些新家夥上,說起來異變後她剛恢複了些體力,就急着下樓買肉了,還沒有仔細看過這些觸手。
如此一想,林月伸手抓住一隻觸手,正準備研究。就在此時,她目光掃過手指,卻發現手上的黏膜不見了。
林月頓時愣住,而後才反應過來,對着鏡子仔細觀察,就連腰部背後的皮膚都不放過。半天後,她确定黏膜完全消失了。
看來之前的黏膜是因為異變前的需要才出現的。
林月輕輕舒了口氣。
這樣一來,她隐藏自身異常的難度就大大降低了。
穿好衣服後,林月坐在床上,開始研究起觸手來。
觸手表面十分光滑,通體漆黑如墨。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它最上層其實是一層透明的表皮。不似黏膜那般黏膩,反而很幹爽光潔,有點像那種高品質的橡膠皮,看起來就很堅韌。
林月輕輕捏了捏,還很有彈性。
觸手的下表面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吸盤,林月輕輕扒開吸盤看了看,吸盤内部是無數猶如鋼針般尖利的細牙。
不知道這玩意兒威力如何。
林月想了想,伸出手指對着觸手道:“乖,輕輕咬一下。”
觸手尖尖扭動了幾下,似乎不太情願。林月幹脆将手指放在吸盤内,控制觸手縮緊吸盤。
“嘶!”
一股刺痛傳來,指尖頓時血肉模糊,隐隐發青。
沒想到這觸手還挺厲害。
林月看着無意識亂動的觸手,心中有些安慰。異常面臨的威脅層出不窮,越強大,活下來的概率才越大。
……
夜晚如期而至,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一道殘影從路邊劃過,卷起一片落葉。
經二區外的一處廢棄公園,半人高的草叢中發出輕微的簌簌聲。林月遊走在叢林裡,觸手靈活地左右探測,尋找獵物的蹤迹。
并非林月非要大晚上的獵殺同類,隻是她也沒想到觸手竟然不吃豬肉。
起初她還以為是煮熟了的豬肉不符合觸手口味,還用生豬肉嘗試了下,甚至還特意下樓買了隻雞,然而觸手都不為所動。
直到晚上她才驟然醒悟,觸手需要補充的不是食物,而是能量。而這種能量,隻有異常和異能者身上才有。
這裡是經二區的邊界,平時少有人來。林月隻能期待自己今晚運氣好一點,能遇到個異常可以喂飽觸手。
然而,三個小時後,林月連隻耗子都沒有發現。饑餓感越發強烈,一股莫名的殺意和肆虐欲從心頭升起。
林月連忙停下來讓自己冷靜。
她現在十分能理解異常為什麼大多以血肉為食,更明白特行組為何要捕殺異常了。這種嗜殺的本能加上變異的速度和力量,确實會給普通人帶來極大的威脅。
突然,林月感知到前方有東西,她小心翼翼靠近。借助月光,她清晰地看到了獵物的樣子。
一隻灰色鼠頭人身的大耗子。
月光下,灰毛耗子細長的鼠須一抖一抖,兩個碩大的耳朵不斷地前後轉動,一雙利爪閃爍着寒光,隐約帶着血氣。
食物的出現進一步加重了林月進食的欲望,她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行,放輕呼吸,盡可能地掩飾自己的蹤迹,以求能夠一擊必殺。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一陣風吹過。
而林月身處風的上遊。
“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知道我拿到這個廢了多少勁……,不對,你不是金蛇!你是誰?”
灰毛耗子反應迅速,一雙利爪快如閃電,“唰”地向林月襲來。
林月翻身閃躲,兩隻觸手飛射而出,纏住灰毛耗子的胳膊後猛然用力。
“咔吧”聲響起,灰毛耗子立刻被卸了爪子,發出一聲慘叫,開始瘋狂掙紮。
林月再次甩出兩隻觸手,纏住灰毛耗子的雙腿,用力一拉。
灰毛耗子頓時被拽倒在地,他立刻低頭,一口咬在觸手上,兩顆鋒利的大門牙死死嵌入血肉。
劇痛傳來,林月立刻想要縮回觸手,卻不想灰毛耗子死死咬住不松口。觸手帶動下,它那短細的脖子也被迫擡起。林月忍着疼痛,再次甩出一隻觸手,纏上灰毛耗子的脖子,威脅道:“松口!”
灰毛耗子嘴抽不開空說話,卻能發出腹語:
“你放了我,我就松口。”
林月聞言當即懶得跟他廢話,觸手立刻縮緊。不松口也沒關系,殺了它不就能松了。
卻不想灰毛耗子十分能屈能伸,見林月沒有耐心,反而松了口,哀泣求饒道:
“放過我吧,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打探消息很有用的。對了,我這裡還有一顆異植核心,隻要你放了我,我立馬就給您。”
“晚了。”
觸手再度用力,灰毛耗子的求饒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一個碧綠剔透的小球掉在了地上。
林月卷起小球看了眼,這就是灰毛耗子口中的異植核心,有什麼用呢?
随手将小球放進口袋裡,林月坐在一個低矮的樹桠上,晚風拂過,涼爽秋意讓她感到很舒服,八隻觸手将地上的灰毛耗子包裹得密不透風。
豐沛的能量補充讓觸手感到很愉悅,連帶着林月的心情都松快了。
半個小時後,灰毛耗子被吸食得一幹二淨,連一根毛都沒有留下。林月對觸手的消化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吃飽喝足,林月正準備打道回府,又忽然想起灰毛耗子的話。
這家夥好像是來這裡等人的,金蛇?
其實她也沒有吃很飽。
要不,再吃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