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二人到達東山區城外,柳如風白着臉扶着樹幹嘔。
林月略帶歉意:“好點了麼?”
柳如風一手扶着樹,另一隻手擺了擺示意不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來,撫着胸口心有餘悸:“老大你這速度太快了,要是再遠一點,我怕我都撐不到風雨樓了。”
林月見他還有心思貧嘴,便知道沒有什麼大礙了,示意他帶路。
二人穿過城門,在主幹道上走了一會兒後,拐進了一個小巷子,七柺八折之後,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柳如風緊緊貼着牆根,小心探出頭看了看周圍:
“老大,看到那兩棵大樹了麼,那就是監視器,待會兒我們得想辦法避開。隻是奇怪了,這次怎麼一個異常守衛都沒有?
就算飛靈死了,怒林也去監視呂冬了,按理說也應該派其他人出來看着呀?”
林月聞言,也把感知放到最大,同時仔細觀察周圍。
幾分鐘後,二人确定沒有異常看守。
柳如風忐忑道:“老大,怎麼辦?”
“走,進去。”
風雨樓的大門很隐蔽,表面看上去如一面牆一般,二人穿進去時,猶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沼澤,一舉一動充滿了滞澀感。
好在大門并不厚重,這種感覺隻存在了幾秒鐘便消失不見。
樓内的空間很大,柳如風小心翼翼道:“老大,我們先去哪裡?”
“樓内哪裡防備最森嚴?哪裡最有可能藏人?”
柳如風聲音微微發顫,有些猶豫:“會議室和書房,但是都有高階異常看守,有的還不止一個。”
“先去書房。”
“好。”
二人一路警惕,小心行動,卻一路上未曾發現一隻異常。
這下不僅林月,就連柳如風都覺得不對勁了,狐疑地看了看走廊前後,以氣音道:“老大,今天這風雨樓好像不太對勁,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林月依舊警戒:“不管這些,先找到呂宴的下落。”
順利來到書房,林月探出觸手纏住門把手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白羽竟然沒有鎖門。
二人閃身進入書房,林月順手将門反鎖起來。
書房内整潔寬敞,兩側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然而林月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能藏人的地方。
她看向柳如風。
柳如風也沒有任何發現:“老大,不在這裡,那很有可能在會議室了。”
“去會議室。”
“好。”
會議室在風雨樓頂樓最東側,也是整個風雨樓最隐蔽最森嚴的地方。
柳如風一邊小心帶路,一邊低聲給林月介紹:
“一般白羽有什麼重要行動都會在那裡召集異常,有時候也會跟高階異常單獨開會,如果那什麼呂宴真的在風雨樓,很有可能就在那裡……”
突然!
林月停下腳步,一把拉住柳如風閃到窗外。
幾乎同時,一個面容猙獰的蜘蛛異常從走廊盡頭的小會議室推開門,兩個前螯上的細密絨毛無風而動。
“嗯?”
她皺了皺眉:“這味道,怎麼有點熟悉?”
另一個長着複眼的尖瘦異常走了出來,不耐道:“奏菌,哪有什麼人,你少多疑了!”
奏菌譏諷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個蠢貨知道什麼。”
說完,她不等尖瘦異常反應,便沿着走廊來回轉了幾遍,仔細查看。
然而,毫無發現。
尖瘦異常更加不耐煩:“行了,别沒事找事了,樓主和大家都還等着呢!”
在尖瘦異常的幾番催促下,奏菌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我感知錯了。”
她自言自語地走到窗邊,向下看了一眼。
空無一人。
會議室内,一個異常喊道:“奏菌,樓主問有發現嗎?”
奏菌關上窗戶,快步走了回去。
會議室的大門再次關上。
許久,一隻觸手從樓上探了下來,輕輕推開窗戶。
柳如風被放了下來,林月緊随其後。
不等柳如風動作,林月便以眼神示意他趕緊走。
二人一路逃回了風雨樓大門處,柳如風這才伸手胡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鬼知道奏菌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差點都跳了出來。
拍了拍還在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柳如風轉頭看向林月:
“怪不得一個異常都沒有,原來白羽今天召集了所有異常在會議室開會。老大,咱們撤吧。”
林月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你先回去,我再等等。”
目前還沒有發現呂宴的半點蹤迹,現在回去便是一無所獲。
而風雨樓異常衆多,像現在這樣所有異常都在會議室的機會甚少,下次潛入未必會如今天這般順利,她不想就這樣放棄。
柳如風顯然也明白了林月的意思,表情糾結起來。
他确實很想馬上打道回家,離這個龍潭虎穴越遠越好,但隻留林月一人在這裡又讓他頗受良心的譴責。
林月擡眼看了看他:“你在這裡我還得分神,回去看顧好松雪,路上小心點。”
柳如風點了點頭:“那老大你也小心,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