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松雪伏在松慧床頭,耳朵一搖一搖的,語氣很是低落:
“媽媽,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呀,我不想跟你分開……”
松慧溫柔地笑了笑,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她的背,耐心解釋道:
“媽媽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諒崖下那個成靈的四殺陣是個很大的隐患,若是我走了,隻有白鶴一人很難除掉它。并且大河市有這麼多的異常,伏龍骨再厲害,也難以完全鎮壓。若是異常失控,後果難料。”
松雪悶悶不樂,将頭埋進被子裡,甕聲甕氣道:“那跟我們有什麼關系,讓那個章凝自己想辦法好了。”
松慧哭笑不得:“章凝自然會想辦法,但她的辦法未必是最合适的,媽媽留下來能發揮的作用比跟着你們的作用或許更大。”
她伸手将松雪從被子裡扒拉出來,溫柔地撫着她的頭發:
“再說了,媽媽留在這裡,你們便永遠有個退路呀。外面的世界或許很精彩,但也有着難以意料的危險,若是你們遇到急難之處,我留在這裡,至少能有個救急。”
松雪鼻子發酸,有些不舍:“媽媽,我也想留下來照顧你,可我……”
松慧溫柔地撫了撫松雪額頭的碎發:
“你長大了,該多出去走走看看,能再次看到你,媽媽已經很滿足了。”
松雪不舍地賴在松慧懷裡。
松慧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撒嬌了,早點收拾好行李吧。”
*
呂冬房間内。
呂冬疑惑地看着呂宴,不解道:“你不想離開這裡?”
呂宴擡頭看着他,稚嫩的臉上卻帶着不符合年齡的透徹和冷靜:“不是,是哥哥你不應該在跟着她了。”
“什麼?!”呂冬有些錯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宴:“哥哥,你喜歡她,對嗎?”
呂冬耳朵立刻泛紅,卻強自打着哥哥的身份惱怒道:“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我知道。”呂宴毫不退讓地打斷他,“不僅我知道,柳如風也知道,她更知道!”
呂冬僵了一瞬,嘴唇開合幾次卻沒能發出聲音。
呂宴有些不忍,卻狠心繼續道:
“哥哥,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她為何特意與你分開嗎?我跟松雪真的弱小不懂事到必須有人看着嗎?溫涼就那麼不可信嗎?
林月她明白你的心思,也做出了決定。趁你還未深陷之時與你分開,便是她的态度。”
呂宴聲音不大,卻猶如一道道鼓聲炸響在耳邊,震耳欲聾。呂冬腦海一片空白,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隻有心髒的跳動聲,緩慢、有序、微弱,伴随着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忍不住想要蹲下來,延緩這股疼痛。
呂宴見狀,立刻跑過去扶住他,滿臉驚慌:“哥哥,你怎麼了?!哥哥!”
他轉頭便想向外大喊求救,卻被呂冬拉住了胳膊:“我沒事,……我沒事。”
呂宴愣住,看着呂冬眼眶泛紅,心中酸痛:“哥哥,我們暫時留在這裡好麼,等……等你,你放下了我們再走可以嗎?”
呂冬看着呂宴祈求的目光,心中一痛,咬牙道:“好。”
*
次日出發時,松雪與松慧在依依不舍地道别,織女站在一旁,指揮着柳如風搬動行李。
章凝沒有出面,倒是紅葉帶着商青等人來送行,并贈送了林月一輛輕型裝甲車。
紅葉有些不舍地叮囑道:
“外面危險重重,盡量多帶些食物水和彈藥能量,也多一重保障。我本來想把之前的北方基地地圖帶給你的,但那地圖年頭挺久的。當初空間裂縫不斷,地形也變得面目全非,我怕你們參照着它反而誤了方向,就沒帶來。”
林月明白紅葉的好意,由衷感激她:“謝謝。”
紅葉:“客氣什麼,這個是給織女的。”說着她遞過來一件東西:“我聽說她的異能……,帶着它,多少也能防身。”
林月接過來東西,打開一看,覺得頗為眼熟。仔細一回想,驚詫出聲:“這是墨竹?那個雷擊木?”
紅葉點頭:
“是它。我請人将它與朱雀的兩支尾羽融合,煉化成了這把短劍,上面隐藏的雷煞和涅槃火威力巨大,普通異植異獸抗不過它一擊。
我想織女應該需要它。”
林月一陣感動,情緒有些翻湧:“謝謝你,紅葉。”
紅葉輕輕抱了抱林月:“你們一路小心,若是安定下來了,記得給我傳信。”
“好。”
松慧将這些天繪制的符隸都塞上了車,還猶自不放心地抓着織女和松雪念叨了好多臨時陣法。直至太陽高懸,衆人才道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