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夭殇的動作逗笑,昭九淵很滿意,不過還是加了句,“我知你與常人不同,但日後若是再遇到此種情況,要及時拒絕,知道了嗎?”
夭殇乖乖點頭,拉着昭九淵的衣袖,想要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究竟事怎麼回事。
昭九淵笑了笑,開口道:“若是今日,你動手抓了那人,淩禦就不會再讓大理寺的人來收尾,案子破了,他也沒有暴露;但,我們沒有動,淩禦就不得不讓大理寺的人出現,因為淩禦想要的隻是破案。”
夭殇有些懂了,“所以,那些丢了的軍饷是淩禦偷的?”
昭九淵搖搖頭,“不,淩禦身為将軍,自然知道軍饷對于将士意味着什麼,隻怕軍饷一案背後牽扯的不僅僅一個淩禦。”
夭殇沒怎麼聽懂,不過,眨了眨眼睛,“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我很厲害的。”
少年壓低了聲音,雖然氣音微弱,但也算稱心,想到什麼,示意少年擡頭。
夭殇一臉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拒絕。
昭九淵打量了一眼少年雪白的脖頸,外部沒有受傷,那就是裡面了,想了想,開口問道:“說話的時候會疼嗎?”
夭殇這才發覺眼前這人是在說自己的嗓子,搖搖頭。
昭九淵若有所思,将手搭在夭殇聲帶的位置,“現在說話試試,不要壓低聲音。”
夭殇知道昭九淵的意思了,但是,“我的嗓子是治不好的,阿爹說這是代價。”
昭九淵感受着手下的震動,皺了皺眉頭,“代價?”
夭殇點頭,指尖陡然竄起一簇細小的火苗,昭九淵認出來這就是那天将自己身後偷襲的箭矢燃成灰燼的火焰,這個少年果然不同凡響。
“得到這火焰的代價?”
夭殇點頭。
昭九淵看着夭殇,片刻後,松開握着夭殇脖子的手,摩擦着手指,回味着方才指尖的觸感,“無妨,阿殇,你相信我嗎?”
夭殇點了點頭。
對此,昭九淵很是滿意,“既然阿殇相信我,那從明日開始,阿殇就每日都來我的房中診一次脈吧。”
夭殇聽見這話,眨了眨眼睛,直接伸出自己的手腕遞到昭九淵的面前,為什麼要等明天,現在她就可以。
昭九淵看着眼前細白的手腕,閉了閉眼睛,隐在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少年的感情有些不一樣,但,今日淩禦的話隐隐回響在腦海中,如果,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夭殇不知道昭九淵閉着眼睛是什麼意思,伸手扯了扯昭九淵的袖子。
昭九淵再度睜眼,沒有去探夭殇的脈象,一把握住夭殇的手腕,“阿殇,乖,現在還不行,聽話。”
好吧,夭殇垂下了手腕,沒有注意撸上去的袖子沒有滑下來,細白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昭九淵無奈,将少年的衣袖順下來,囑咐道:“阿殇,正直寒冬,即便不畏寒,也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夭殇乖乖點頭,跟在昭九淵的身後。
回去的路上,昭九淵看着身邊少年左顧右盼滿是好奇的眸子,略微失笑,“想去看看?”
豈料,剛剛還滿目好奇的少年卻是搖了搖頭,不知少年想到了什麼,突然伸手抱住前面的昭九淵。
少年雖然一身單衣,但身上的溫度卻不低,隔着厚重的大麾,昭九淵感受到懷中傳來的暖意,一向盛滿笑意的眸子中露出些許疑惑,摸了摸少年毛絨絨的頭發,“怎麼了?”
夭殇搖搖頭,隻說了一個字,“冷。”
聲音雖然嘶啞難聽,但卻讓昭九淵的心房升起一股暖流,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年,神色變化之間,最終也隻是化作與往日一般無二的笑容。
罷了,不急,待明日驗證自己的猜想,到那時……
不知想到了什麼,昭九淵的眼神忽然一柔,拍了拍少年的脊背,“是擔心我冷?”
夭殇點了點頭,他可是她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要是就這麼輕易的凍死在外面,她也會很難過的。
“無妨,正好我也許久沒有出府了,便和阿殇一起去看看。”
原本夭殇還有些擔心昭九淵的身體 ,畢竟之前在大理寺,這人差點凍成冰塊兒,她怎麼暖,也暖不過來。
昭九淵察覺到少年擔憂的眸子,眼眸微彎,嘴角的笑意變得越發真切,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跟在少年的身後,一步落一銀。
到最後,回到府中的時候。
管家打開大門看到的就是好幾個移動的禮盒摞在一起,輕飄飄的往府門的方向移動,瞬間吓得臉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大白天的見鬼了?
“管家,還不快開門?”
昭九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管家這才恢複神智,當即涕泗橫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奔向昭九淵,“公子啊!!!!”
昭九淵一個眼風過去,管家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止住動作,轉頭看到抱着那堆禮盒幾乎要被淹沒的夭殇,先是松了口氣,緊接着便忍不住道:“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昭九淵看着擋在自己身前快要圓成一顆球的管家,聲音聽不出喜怒,“管家。”
管家頓時收聲,偷偷瞟了一樣自家公子,連忙過去接過夭殇手中的東西,指揮着幾個小厮,“将這些東西都送去常青院,記住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