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九淵輕擡眼簾,語氣不溫不火,“慕隐。”你最好是有事。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慕隐差不多也猜到了後半句,在看到屋内的景象之後,慕隐先是在門口愣了片刻,然後迅速開口,“主子,宮裡出事了,是陛下。”
“什麼事?”昭九淵皺眉,注意到慕隐看向夭殇欲言又止的眼神,“無妨,阿殇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慕隐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自家主子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自欺欺人呢?
不過,既然昭九淵都發話了,慕隐自然也不敢表示反對,“昨夜宮中不知怎的進了刺客,陛下遇刺,到現在仍然昏迷不醒,主子,您可要入宮?”
聽完,昭九淵若有所思,“是什麼刺客?現在可抓到了?”
說着,昭九淵已經翻身下床,擡腳往外走去,夭殇看了一眼在桌子上紋絲未動的溫水,想了想,沒出聲,端起來跟了上去。
慕隐沒看懂白昭九淵的動作是什麼意思,“主子,現在是要……”
昭九淵腳下節奏不變,“入宮。”
兩個字,卻讓慕隐原本一直緊緊跟着昭九淵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主子,您,您竟然要入宮?”
慕隐的記憶忽然回到了三年前主子武功盡失的時候,那個時候,主子第一時間便入了宮,但主子出來的時候和進去的時候卻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并且,似乎對陛下的怨氣也是很大。
至于,那天的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主子和陛下,沒人知道。
從那之後,主子便自封入府,退出朝堂,即便是陛下的聖旨,也沒能讓主子重開府門,他還以為。
不過轉念一向,主子和陛下畢竟是父子,平日裡也就罷了,如今宮中遇刺,陛下昏迷,主子确實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昭九淵轉身看了一眼慕隐,“慕隐,宮中情況如何?”
慕隐搖頭,“宮中戒嚴,咱們的人進不去!”
對此,昭九淵并沒有感到很意外,點了點頭,腳下的步伐也漸漸快了起來。卻忘了自己剛剛恢複,腳下一個踉跄,原本落後一步的夭殇眼疾手快,迅速将人扶起,手中的水杯紋絲未動,送到昭九淵的唇邊。
昭九淵扶着夭殇的手,臉上冷峻的神色漸漸消融,順着夭殇的手飲盡杯中水,輕聲道:“阿殇,宮中情勢未明,阿殇……”
話沒說完,就被夭殇向前一步的動作打算,雖然夭殇沒說話,但表現出來的意思很明顯,昭九淵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歎了口氣,昭九淵有些無奈,“好吧,那阿殇同我一起入宮。”
“這……”慕隐有些不贊同,且不說宮中局勢如何,便是主子這絲毫不打算隐瞞的架勢,肯定是瞞不過陛下的眼睛的,到時候,别剛解了毒,看到兩人這個樣子,又給陛下氣昏過去。
不過,縱然慕隐心中憂慮頗多,對昭九淵的決定,自然也是攔不住的,隻能默默跟上。
宮門之外。
昭九淵的馬車被一衆士兵攔下。
“何人擅闖宮門!”
昭九淵坐在車内,聽見這話,不氣反笑,這倒是有趣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攔在這道宮門之外呢。
這樣想着的時候,就聽見慕隐的聲音,“九皇子入宮,還不趕緊讓開!”
“九皇子?”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聲音,那守在門口的士兵明顯是愣了一下,目光閃爍,卻沒有放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九皇子殿下早已自封入府,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冒充九皇子殿下!”
話落,那些士兵将馬車團團圍困,顯然是不打算給馬車内的人開口的機會。
“慕隐。”馬車内昭九淵的聲音傳出來,慕隐會意,剛要駕車往前沖去。
一直坐在昭九淵身邊的夭殇忽然動了動鼻子,猛地抓住昭九淵的衣領,迅速沖出馬車,慕隐一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緊随其後。
就在三人離開馬車之後,砰!地一聲,隻見那不算奢華的馬車瞬間四分五裂,化作灰燼。
慕隐看着後面的場景,神色驚恐,“這,這是……”這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厲害,能夠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将馬車瞬間化作灰燼。
想到這裡,慕隐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夭殇身上,剛剛若不是夭殇,公子恐怕!!不,他簡直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夭殇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種炸彈,但,有一點,這炸彈是什麼時候被放到馬車上的,并且還沒被他們察覺呢?
擡頭看向将他們圍困住的士兵,是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