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殇,阿殇不妨先将我放下來?”昭九淵的聲音有些無奈,這個時候他雖然不是很想開口,但,他覺得如果他不開口,他的阿殇恐怕就忘記自己手裡還提溜着個人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夭殇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手,上前幾步想要檢查,被昭九淵輕輕握住手腕。
“阿殇,我沒事。”雖然這樣說,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麾之下外衫的領口落下些許,恰巧能夠讓眼前之人看清隐在脖頸下方的觸目紅痕。
在看到少年眼中閃爍的情緒之後,昭九淵眸色微動,嘴上卻道:“阿殇,無妨。若非阿殇,我們此次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夭殇伸手摸了摸那道明顯的紅痕,昭九淵沒有阻止,卻在少年的指尖落在皮膚上的那一刻微微動了動喉結,聲音也變得有些喑啞,輕輕握住夭殇的手,剛要開口說話。
“冒充九皇子殿下乃是死罪,給我拿下!!”
那領頭的人見馬車已毀,人卻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眼神陰狠,問也不問,說着就要将人拿下,手中動作處處都是殺招。
慕隐迎着那些人的招式,心下暗暗震驚,這些人,實在是,有些奇怪,暫且将圍攻上來的人震退,慕隐退回昭九淵身邊,低聲道:“主子,這些人有問題。”
昭九淵點頭,他也看到了,這些士兵手下的動作毫無章法,并不算難對付,但,真正讓慕隐退回來的卻是這些人竟然傷而不痛,即便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之地,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腳下步伐不亂,手上力道不減,這,顯然是極為不正常。
沒人注意到夭殇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這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
這樣想着,夭殇放開扶着昭九淵的手,在慕隐退回來之際,閃身掠向那一隊血肉模糊的士兵,一拳打碎帶頭之人的腦殼,皺了皺眉頭,什麼都沒有。
後面的那些士兵,眼睜睜看着前面的人被打碎腦殼,腦漿四濺,就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神情麻木地揮刀砍向夭殇。
夭殇手中火光閃動。
“阿殇!”
聽到背後的聲音,夭殇回頭,注意到昭九淵微微搖頭的動作,雖然不解,但卻收了手中的火光,為什麼不能用火,這個辦法是最有效的,阿爹說過,她的火,是這些東西天然的克星。
雖然不解,但夭殇手下的動作仍然十分迅速,血紅色的長劍,所過之處血色四起,頭顱盡落,看得護在昭九淵身前的慕隐一陣心驚。
等到最後夭殇回到昭九淵的身邊的時候,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全都是被濺上的鮮血。
昭九淵擡起袖子擦了擦夭殇臉頰上的血漬,無視一旁慕隐想要阻攔的手,将夭殇帶到自己身邊,輕聲道:“他們不會再成為正常人了,對嗎?”
此話一出,原本對主子這般靠近夭殇的舉動還頗有微詞的慕隐停下手上阻攔的動作,剛剛那些士兵是中了毒的,這個他也看出來了,但是主子口中的,他們不會再成為正常人了,是什麼意思?是這毒無解?
夭殇點了點頭,慕隐的眼神她不是看不見,看了昭九淵一眼,抿了抿唇,解釋道:“他們很危險。”
“嗯,阿殇做得很好,走吧。”
昭九淵走在前面,夭殇微微落後半步,慕隐則是落在最後。
除了宮門口的那些奇怪的士兵,一進宮門,卻是一片格外詭異的安靜,慕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主子,這宮牆之内竟然空無一人。”
不等昭九淵開口,夭殇卻突然站到了昭九淵的身前,耳尖微動,“有人來了,很多。”
說着,夭殇又補上了一句,“很奇怪!”
夭殇的話音剛過落下,狹窄的宮牆之内忽然沖出一大批奇形怪狀,口中不知道在嘶吼着些什麼的人。
因為距離有些遠,慕隐想要湊近一些查探那些人是什麼情況,要知道這裡可是皇宮,這樣大的一批人往外沖,宮内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不等慕隐邁開往前的步子,不僅僅是夭殇出手将他攔下,就連昭九淵也伸手攔住了他,神色間不乏凝重之色。
“慕隐,回來,去高處。”
慕隐沒多想,以為主子是為了讓自己找到更好的視野,迅速飛身爬上高聳的宮牆。
慕隐落定之後,昭九淵和夭殇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麼。
夭殇想了想,“要沖進去嗎?”
看夭殇的意思,很顯然是要進去的話,這些東西她是有把握的。
昭九淵眸色微沉,“阿殇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