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
那是魔界的地盤,他以前倒是經常有事沒事就去那兒散心閑走,順便遊山玩水一下。
莫承厭一邊内心不解一邊生無可戀:“去那裡幹嘛?”
“殺魔獸。”雲尋筝這個時候非常的有問必答,“可能是墨獄森林的魔獸跑出來了,邱山那裡的魔獸數量也激增。你去你們浮黎宗任務堂領一下,然後出來找我,我在你宗門山腳小鎮等你。”
三個多月沒做任務,但錢囊裡依舊有超多銅闆銀錠的莫承厭唉聲歎氣,他故作無奈道:“我出不去诶,大師兄給我下了限域咒。”
雲尋筝:“那不正好,我現在就去大鬧浮黎宗強搶道侶,區區限域符還奈何不了玉京子,法子是有點偏激,但不礙事……”
“诶诶诶我能出去!給我點時間!”莫承厭趕緊用粗犷的聲音制止雲尋筝不安分的想法。
兩張符。
一張限域,一張破域,紅墨未幹。
莫承厭用手指尖拿起,甩了甩。他安靜地看着那慘不忍睹的鬼畫符,紅墨爬痕如蟲,靜靜與他對視。
過了半個時辰。
地上多了一堆亂糟糟的符紙。
莫承厭坐在原地抓耳撓腮,把頭發抓得跟雞窩别無二緻。
他使出了限域符,結果破域符一直使不出來,這麼做導緻的結果就是,他給自己又多下了個限域咒,範圍僅有這個屋子大小。
好,他現在連自己屋子都出不去了。
莫承厭不禁哈哈一笑。這種場面要是在歲枝在場的情況下表現出來就好了啊哈哈哈哈他現在知道一直使不出符咒該是什麼模樣了。
明明書上就是那麼寫……
莫承厭抱頭痛嗷,然後面無表情地提筆,再次嘗試。
日落時分,松賀寒前來看望他。
自己明天就要随隊走了,他放心不下好動又被迫關禁閉的二師弟,怕他即使被關在方寸之間也能惹事生非,便想在臨行前特意來叮囑一番,哪知門一開,發現自己走不進去了。
他心有所感地擡起手,觸摸到無形的屏障。
低級限域符,就是對誰都起效。
松賀寒:“……”
松賀寒擡眼往裡看去,就見裡頭散落了滿屋滿地的符紙,像是被風吹散的枯落葉。不遠處,一個人背對着他,側躺在黃昏透窗的地方,蜷起來的身形略顯消瘦。被扯落的束發冠孤零零呆在一邊,那人黑發如瀑散了一地,淩亂的鋪在肩頭和地闆上,與身下的黃符紙靜靜交織在一起。
松賀寒:“?”
這麼用功?寫了這麼多?
雖然有點看不懂在寫些什麼就是了。
松賀寒不禁疑惑道:“二師弟?”
莫承厭正在躺着寫符紙,坐着寫有點累,站着寫更累,于是他選擇躺着寫,一手曲起枕着頭,一手拿筆在黃符上亂畫。
一聽聲音,頓時如彈簧般乍起,回頭看着松賀寒:“啊,大師兄?”
他起身走過來,止步在松賀寒面前。松賀寒敲了敲屏障:“怎麼回事?”
莫承厭:“我使出來的限域……”
松賀寒恍然:“你想學破域符?”
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莫承厭肯定是一萬個不承認:“沒有沒有!”
松賀寒選擇沒聽見莫承厭顯而易見的胡話:“乖乖呆着,我回來就教你。”
能學到就學到,學不到就算了,反正大比将近,多學一點總沒壞事。
莫承厭欲哭無淚。
怎麼辦啊,雲尋筝給的期限是到明天中午,她說要是明兒見不到人就要硬闖上來了。
且不論師尊和大師兄有多抵觸他和雲尋筝接觸,屆時雲尋筝一鬧上來,抵觸的人肯定更多,要真鬧到宗主那兒去,那他以後路就更難走了。
誰讓磬越首席雲尋筝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宗主反對,以她的性子也會想一百個法子逼莫承厭下山,到時候苦的隻能是無權無勢的莫承厭。
啊啊啊位高一級壓死人啊。
于是莫承厭就被壓垮了,雙膝砰的一聲就跪到地上。他自作孽,抱不到松賀寒大腿了,于是選擇将雙手放在屏障上,苦兮兮道:“大師兄,就讓我出去一會兒吧,我不惹事……”
松賀寒後退一大步:“你先改改你愛下跪的毛病!”
可惜對下跪一事有着十足經驗的莫承厭并不覺得它是個遭嫌棄的毛病,畢竟自己上輩子多次靠這個“毛病”才得以免遭種種磨難,這求饒行為已經深深刻進他骨子裡了,想忘記都難。
但既然松賀寒依舊不同意,莫承厭也别無他法,隻好道:“好吧。”而後頹喪地轉身,耷拉着肩走回原位,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