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喜歡的人。”
“我看那人肯定是不怎麼喜歡她,還非要晾着她釣着她,真不是個東西。她也真夠傻,還癡癡在那兒守着。”
般聽泉眼神晦暗地望了他一眼,見聞理期并不瞧他,隻是還低着頭,一個勁兒晃着酒盞。
聞理期打了個酒嗝,像是喝得太多,快神志不清了,他一改往日潇灑豪邁模樣,隻懶散趴在桌上道:“……不過沒事,我能等。修士命長着呢。”
一覺醒來,聞理期便改了昨日那頹廢模樣,頭發一梳,衣服一理,對鏡帥氣一笑,很是滿意,便推門而出,依舊如孔雀開屏一般,孜孜不倦不懈努力地湊到何雀桐跟前去了。
在又一次的噓寒問暖殷勤關懷裡,何雀桐擡起眼,朝般聽泉望去,她知道自己想看到般聽泉露出什麼樣的神色。
可遠處的般聽泉卻隻專心地和身邊的同門對話着,一眼都沒朝她的位置看過來。
明明聞理期的說話聲音并不小,明明周圍好多人都在看着他們。
偏偏般聽泉不為所動,甚至在經過他們時,笑着跟他們打了聲很尋常很普通的招呼。
聞理期錘了下般聽泉肩膀,道:“般聽泉你最近怎麼都不來和我們玩了,有這麼忙嗎?”
般聽泉捂着肩,皺眉抽氣,道:“很忙啊,師尊布置的功課真的很多。再說了——”随後他一把撈過聞理期肩頭,附在他耳邊道:“我可不想當個不識趣的人啊。”
随後朝聞理期投去揶揄的一眼,再對着何雀桐笑着說了一句讓他們好好聊,便收回視線,與他們擦肩而過。
那聲音足夠小,卻也不小。
般聽泉走後,何雀桐趕緊低下頭,用垂落的烏發掩住了自己的神色。她顫着聲音道:“你走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早點回去休息。”
聞理期看着她低落的模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何雀桐搖了搖頭。
莫承厭要emo了。
莫承厭痛心疾首,莫承厭愁眉苦臉,莫承厭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便又去虛心請教溫若卓了:“首席,當時的時代那麼的……扼殺人性嗎?”
兩情相悅!兩情相悅诶!竟然還能發展成這樣!這什麼破劇情!要是在莫承厭翻話本時看到了這種能令他仰天長嘯的有情人終不成眷屬的情節,那麼這本書一般是會被他棄之如敝履的。無它,他最看不得這個。
溫若卓好像被他的話氣笑了,他深呼吸一口氣,低頭平複了下氣息,才道:“你在說些什麼?”
呃……這不會是個常識吧,好巧,他莫承厭狗屁不知……算了算了就不自取其辱了。莫承厭道:“沒什麼沒什麼。”
話音剛落,就見走遠了好幾步的般聽泉,小心翼翼地轉過了頭,望着遠處離去的何雀桐和聞理期,默默望着他們的背影。
離般聽泉超級近的莫承厭一下就把他那回眸一望給盡收眼底。
莫承厭痛苦地皺起整張臉,閉眼“蕪湖”了一聲。
完蛋了,被老天爺追着喂不好吃的,這心情太糟糕了。退出鍵在哪裡!!!
莫承厭感覺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他連忙自我安慰:“一定是因為師尊還不夠強……嗎?畢竟要是實力特别厲害的話,師祖是不是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比如說旁邊那位看着特遵守門規的浮黎首席,有時候還是會無視戒規的,比如說來逮他莫承厭的時候。
一旁的溫若卓見他在這兒露出命苦樣,冷笑一聲,挖苦他道:“你還好意思對着般峰主露出這表情,我看你比般峰主厲害多了,般峰主見了你都要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這什麼話?幸虧這兒隻有他倆在,否則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話被别人聽了,他莫承厭豈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笑掉大牙??
剛入正道沒多久的莫承厭已經快被純正的名門正派腌入味了,他被溫若卓這話吓得心都不抽了,差點直接停了。他大駭道:“呀,你瞎說,你要駭死我呀,我魔尊時或許是比師尊厲害,但現在實力下降,已經成了個非常地道的廢物,絕對是大大不如師尊了,我怎敢對師尊大不敬。”
一陣胸悶,如鲠在喉,溫若卓本來有些站不穩,結果隻是聽了莫良醫的長長一句話,便頓時就有力氣提劍殺人了。他笑了,但更像是怒極反笑,因為那雙眼裡的怒火差點要化成實體把莫承厭燒成了灰:“……你在裝傻不成?”
莫承厭大惑不解。
他是真的傻啊,難道溫若卓是第一次知道?再說了,有時候莫承厭也會被自己某些腦回路和無厘頭行徑傻到,更何論别人了,但這次他并沒有被自己的回答傻到,因為他覺得自己并沒有理解錯溫若卓的意思。
啊……那就是傻而不自知了,這是最恐怖的,因為要是如此,便是有心想改都不知道改哪裡。
幸好非常負責任的溫大夫看着他那無辜又透着傻氣的眼神,并沒有放棄他這根朽木,而是再次提出了個問題來考驗他:“——好,那我問你,方才在外頭逼你去換木偶的那三個人,你覺得是你同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