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講些什麼。

聽着很高深莫測的樣子。

從小沒有接受過正經教育的莫九漏魚此刻猶如一個地地道道的鄉巴佬，對着這一段充滿了超高級訓誡意義的言語露出了老實木讷又懵懂的表情。

沒辦法，不是他自己主動不接受教育的，隻是大家都說這世界上最令人害怕的，是有智慧有心機有城府的壞人，所以一緻決定把他養廢。

然後他就不負衆望地成了個腦殘。

可是人話他還是能聽得懂大概的，比如說那老者所言，大緻意思就是讓他們斷絕情愛，因為這就不是個好東西。

……于是便苦了師尊了，畢竟師尊一看就是個特别聽自己師尊話的好徒弟。

莫承厭原以為，這世上如果能碰到兩情相悅之事，便是大大的好運氣和幸福了，沒想到經此一看，好像又不是了。

師尊看着一點也不快樂，好像還因此，成了令他痛苦的來源。

唉……

做人真難，做修士做魔修做凡人都難。

“都記住了嗎？”

老者那威嚴又沉穩的聲音忽然響起。

唉？等下，可是誰說情愛二字是個壞東西了，他身邊不就有個很好的例子嗎？

于是莫承厭好奇地去請教了：“溫若卓，那個，你的修為……很厲害的，對吧？”

溫若卓雙眼一眯，疑惑地瞧着他，好像在問他到底在問些什麼。

很好！

莫承厭欣慰地想着，溫若卓和莫遠舒兩情相悅柔情蜜意，兩人又皆是聞名天下的修士大能，在各自領域都卓有成就，那戒規一看就是個老古董嘛！聽不得的。

衆弟子道：“銘記在心。”

老者神色很是欣慰。

“聽泉。”

一間更小的屋子裡。

屋裡僅兩人，一人坐于案後，一人站于案前。

檀香從爐裡傳來，老者執卷，緩緩道：“你資質聰慧，學問一事上領悟得快，想來日後于符道上一定會有更精更深更高的修為，妄不能放松懈怠，更不能誤入歧途，定要守得丹心，切莫做些傻事。若是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和我談談，為師可以出手幫你一二。”

般聽泉把那本就低着頭又低下去了幾分：“沒有的，師尊，弟子沒有遇到什麼跨不過的坎。”

老者寬然道：“嗯，也是，我相信你定是有能力解決好一切的。我對你寄托了很大的期望，你有能力，有品德，是我教出來的最為滿意的弟子之一，每每說出去，大家可都說很羨慕我有這麼乖又這麼有實力的好徒弟。”

般聽泉笑了下，道：“感謝師尊多年的栽培，沒有師尊的用心教導，弟子絕對走不到今天這麼高的成就。”

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有知恩之心，更是一樁美談。待澤楓成了宗主位，你便可接任我的主峰峰主位置。符道大衆對你都很是滿意，你坐這位置毋庸置疑。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聽說那個雀桐姑娘沒有道侶，這樣我可以追她的吧？”

某日明媚的午後，般聽泉沉默地看着身邊的聞理期。

那意氣風發的青年修士站在他身邊，鄭重其事又滿含期待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于是般聽泉像是被這問題逗笑了，臉上露出了略顯詫異的笑容，道：“她沒有道侶的，想追就追吧，來問我做什麼。”

“可是聽說你們萬梓宗戒規森嚴，不允許弟子談情說愛？”

“是這樣沒錯，但其實……隻對内門弟子稍有規勸此條大戒。”

聞理期笑了起來，那笑容張揚又肆意。般聽泉目光一頓，像是覺得刺眼，很快就移開了。

可沒過幾日，聞理期就喝得酩酊大醉，跑來找般聽泉訴苦了。

凡人鎮集上，夜色稍沉，一家酒棧裡，聞理期握着杯盞，看着杯盞裡晃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