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做成的瓶身在南境有些毒的陽光下依舊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這是姜雨落特地找人定制的,主打的就是該省省該花花。
當這個别具匠心的小瓶子被拿出來的時候,的确讓剛剛箭毒蛙手中那個好像随手搓出來又碾碎的丹藥直接相形見绌了。
保夫人一臉興味地看着那瓶子:“姜小姐的藥看着花了不少心思。”
姜雨落微微一笑:“我們做産品一向是傾注了很多心血,不過這一瓶是給夫人私人訂制的凝露,更加是要從方方面面體現夫人選擇我們的品味。”
不卑不亢,順便又吹捧了一下保夫人。
保夫人自然是聽得很是滿意。她這種常年手握管理重權的女人,身邊的人當然是阿谀奉承不斷,她當然也是知道姜雨落這是在奉承她,但是聽着就是要比那藥宗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更加舒心。
用心和不用心在自己這裡,保夫人還是能夠分得很清楚的。
“私人訂制?這個名字不錯。”保夫人給了侍者一個眼神,那侍者就從姜雨落的手中将藥品接了過去。
“隻是姜小姐,你這瓶子裡的藥看起來很少,經得住試藥嗎?”
姜雨落面露猶疑之色:“知道夫人身份尊貴,用藥之前肯定需要試藥,所以做了兩份人。原本應當是經得住的,隻是……”
“隻是什麼?但說無妨。”
姜雨落的視線落在了地上的箭毒蛙身上:“隻是夫人,如果是這樣的一個試藥方法,恐怕是不夠的。畢竟當初制作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根據夫人的體質進行調配,能夠使用的材料并不多。”
保夫人愣了愣,随即輕笑出聲:“當然,當然不是這個試藥方法。隻是這名弟子不是說了女人就該在家給道侶雙修嗎,那自然也不能夠用我家侍從來試藥了,以免髒了他的藥。”
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冷意十足。而那地上癱着的箭毒蛙也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原來保夫人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醫修們以身試藥,他今天所經受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在咎由自取。
“夫人英明。”姜雨落拱手。
她開始有點喜歡這位保夫人了,雖然性格狠烈了一些,但是直來直去,敢說敢做,若是以後能和這樣的人合作,想來會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保夫人這傷是從何而來,如果羅家已經惹上了一些大人物,那麼保夫人未來的地位恐怕也會不保。
“揚英,試藥。”保夫人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侍從。
那穿着衫裙名叫揚英的年輕女子,幹脆果斷地抽出腰間的劍,果斷在自己的小臂内側劃了三道口子,看起來和保夫人臉上的傷口别無二緻,除了不會流出黑血。
整個過程中,揚英連皺眉的表情都沒有出現。
随後,她單手打開玉瓶,玉瓶當中透明凝膠狀的液體流出,帶着些許說不出道不明的草藥香,淡淡的,但是聞起來很是讓人安心。
“用指腹塗抹到傷口處,輕輕揉開。”姜雨落指導着。
揚英點點頭,照着姜雨落的話去做。
很快,她原本始終闆着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她感覺那藥清清涼涼的,在接觸到傷口的那一瞬間,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一般傷口愈合的時候的癢意,好像是凝露中的某一種成分将整個傷口的異樣感清除了,很是舒服。
神奇的是,自己胳膊上的三道口子,居然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當傷口完全長好了的時候,皮膚表面的凝露也隻剩下了一點點。
“修護凝露是有着滋潤補水的效用的,揚英姑娘不妨将剩下的凝露打圈揉進皮膚裡,順便給那裡的肌膚補補水。”姜雨落對自己的這個新品很是滿意。
揚英聞言,繼續用指腹配合着凝露去被吸收,随後她很驚奇地發現,那三道傷口的位置,光潔如常,平滑地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揚英擡眼看着那身着素衣的女子,心中暗自佩服起來。
“夫人,這藥的效果确實達到了你的要求。”揚英單膝跪地,将玉瓶呈到了保夫人的面前。
保夫人也是觀看了凝膠上了皮膚後的全過程,不再猶豫,她轉身走到裡屋的屏風後面,去給自己上藥。
整個醫館随着保夫人身影的消失,也逐漸恢複了些人氣——原本已經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的藥宗弟子們,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在這一天當中,他們學到了兩個藥宗不會教他們的東西。
一是醫修這個身份并不值得尊重,值得尊重的是醫術和人品
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姜雨落看着那些個原本都頭仰着藥宗弟子們,漸漸将腦袋放到了正常的水平角度,有幾個甚至蠢蠢欲動,像是想要過來和她交流一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