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臨近出門。
姜雨落原本是打算先告知阿芙現在的情況,再回來将阿芙帶去醫館,卻沒有想到官雲舒辭了藥房的臨時工作,自告奮勇帶着阿芙斷後。
姜雨落并沒有立刻答應這個提議,因為官雲舒一向并不喜歡和阿芙親密接觸。
大概是看出來了姜雨落的猶疑,官雲舒撇撇嘴:“師姐不信任我?”
姜雨落目移:“哪有……隻是有些不太信任你捂在阿芙嘴上的手。”
官雲舒将阿芙摟在了自己的懷中,原本還有些抗拒的阿芙,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叫喚了兩聲,也服了軟:
“看,阿芙喜歡我。更何況,師姐,我的修為比你高,更不容易出意外哦。”
阿芙:……?
姜雨落:尴尬轉身,快速離開。
如今便是官雲舒帶着阿芙到了醫館。
“這小姑娘好生沒禮貌,我還挺喜歡。”保夫人沒有去看院中黑着臉的二位,反倒是頗有些春風吹化了料峭雪的意味,笑着同姜雨落說。
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好能夠讓這裡的所有人都聽到。
姜雨落的手順勢摸在了官雲舒的腦袋上,雖然自然而然地捏了捏對方的兩個垂耳髻,□□彈彈,手感别提有多好。
“這是家中小妹,年紀小,向來口無遮攔,還請夫人勿怪。”
保夫人笑得随和:“童言無忌。”
一來一往的,原本準備發難的王千萬也沒有了發難的理由,他不明白那黑衣女子的身份,但是還是對保夫人的地位知曉一二的。
“夫人……我是想要向您展示一下我的傷口,求您幫我、也是幫您自己主持公道!”王千萬知曉這一次是自己做的不對,難得低聲下氣地将外袍披了起來,隻留下一隻胳膊還露在外面。
也不知道是剛剛着了涼風,還是心中有些發虛,王千萬有些控制不知自己胳膊的顫抖。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的胳膊上實在沒幾兩肌肉,支撐不住手臂舉起來太久。
保夫人又笑了,隻不過這一次的笑中藏着鋒芒:“幫我自己主持公道?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哪裡受了委屈。”
擡手,面紗飄落,保夫人的面頰光潔如初,絲毫沒有舊傷複發的痕迹。
王千萬和王百萬同時愣住了,他們原本就是聽說了保夫人傷口的事情,想要借着保夫人的怒火,威脅着姜雨落交出藥方,哪裡曉得這保夫人已經完全站在了姜雨落那一邊。
而官雲舒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對着王千萬那擡起來的胳膊遠程研究了半天,然後困惑又無辜地說了句:“沒有傷口呀,隻有一點發紅,不過皮膚太黑了,看了半天才看出來一點。一點點小擦傷還這麼較勁,實在是矯情。阿芙,你說呢?”
“喵嗚~”一隻雪白的小貓從官雲舒的懷中鑽出了腦袋,一下子将阿芙佳德蘿和保夫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肉眼可見的,阿芙佳德蘿那裡的陰雲散開了。
“阿芙!”黑衣魔女身上的鈴铛發出清脆動人的聲音,一個瞬息間,已經到了官雲舒的面前。
迷人的來自魔域的香料味填了官雲舒滿懷。
官雲舒有些厭惡地聳了聳鼻子,想打噴嚏,然而本應該對香料味極其敏感的阿芙卻是聞到了自己主人的味道,迫不及待地從官雲舒的懷中跳出,在阿芙佳德蘿的身上蹭啊蹭。
【上輩子怎麼沒有發現這女人這麼喜歡香料?】
官雲舒收斂了目光,心中思忖着。
在她的回憶當中,方望楠被姜雨落帶頭趕出了逍遙宗,遇到的第一個女人就是阿芙佳德蘿。等到她見到阿芙佳德蘿的時候,這女人就像是個八爪魚一樣,整日盤在方望楠的身上。
官雲舒說不出來自己對她是個什麼情感,有嫉妒嗎?應該是沒有的。或許更多的是慶幸和憤怒。
慶幸着有人能夠将方望楠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分走,同時也憤怒着對方傾盡魔族的力量去和方望楠合作。
說到底,都是方望楠的血庫罷了,哪裡分得了什麼高低貴賤呢?
然而如今的阿芙佳德蘿在她的面前摟着小貓,笑得無比鮮活,那位應該算是她的後娘的夫人,也是終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慶幸阿芙終于被找到。
前世種種腥風血雨,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