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演下了戰書,三殿下的神情算不上好,一旁的魔女皺眉,出聲道:“前輩身為‘天演’,自有獨步天下的蔔算之能,這才開始便要賭三殿下的性命,是否有欺負小輩的意味呢?”
有這麼厲害?石昊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合理,畢竟沒點本事,怎麼能被皇族和頂級大教針對設局呢。
天演卻好奇的問魔女:“怎麼?你們怕了?”
這話問得好,卻又有些不講道理,他是天神級别的修為,不知年長三殿下與魔女多少,又是三殿下的老師,且擁有超越大多數人的推演之能,多少有些欺負人了,可是天演這麼一問,魔女應“是”吃虧,回答“不是”也吃虧。
這算是不顧身份也要他們難堪了。魔女笑了笑:“前輩這話說的有趣,我與三殿下都不過是尊者境,面對有威望的前輩,又是天神,自然敬畏。”
不愧是截天教的聖女,回答得圓潤,保全了面子,擡了天演一下,還提醒天演注意自己的身份。
天演狀似認真的思考片刻,語氣誠懇的對魔女道:“我瞧你挺讨喜的,不如你來與我對賭,我自封雙眼,如何?”
不是擔心我用“破妄之眼”嘛,我能封,你們願意換人嗎?天演似笑非笑的看着魔女,事情過去太久,皇朝幾度崩落,早就沒有與“先生”針鋒相對的必要,隻是三千州大勢如此,皇朝也逃脫不得,這才應和了些許年歲。
真要論糾葛,不老山與“先生”的因果,可比皇族與“先生”的因果大多了。現在這些大教想通過三殿下的身份拉扯人皇入局,天演就想給他們一點難受。
魔女顯然明白天演的打算,她心裡抱怨了一聲三殿下的沉默,而後才笑着道:“這畢竟是三殿下自己組的局,我怎麼好意思喧賓奪主呢。”
她說着掃了三殿下一眼,這事兒她暫時不參合了,做個見證人便算是完成了交代。三殿下也不好再保持沉默,對天演道:“那請閣下開局。”
天演卻沉默了,他看着三殿下,心想事到如今還沒有人出來阻止或者插手,看來背後那群老狐狸今天就算是讓三殿下死在這裡,也鐵了心拉皇族下場,人皇威勢再甚也不是仙殿主人的對手。
仙殿那老東西是在着急嗎?怎麼如今行事如此不要臉了。天演在思考,扭頭向台下看去,目光從人群中掃過,無意中看見了石昊。
他一愣,心想荒來混元賭場做什麼?難不成半年便找到了雷帝法剩下的部分?
這麼離譜嗎?根據記載,雷帝法應當是完整封存于元天秘境内,他把秘境翻了一遍也沒找到剩下的,難不成是荒藏了半部?
不像,雖然有這樣做的理由和必要,但這不符合荒給人的感覺。天演心裡一沉,他開始思考石昊的本性如何,倘若好,那便留,倘若陰險,那他不介意借混元賭場之局将其順帶除去。
“先生”不能選錯了人,幫助一個禍害成長,否則這個禍害威脅的不止三千道州,會引發一系列恐怖的連鎖反應。
石昊不知道天演在思考什麼,也不知道三殿下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麼,但他知道,一旦三殿下死在了混元賭場,天演可就攤上大事了。
這世間沒有那麼多講道理的人,皇族如果想要計較和報複,有的是理由和手段。他朝天演打唇語:“看不出來這是在算計你嗎?”
這天演也不像個傻子啊。石昊不知道天演是有什麼打算,但他依舊提醒了天演。
天演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正過頭對三殿下道:“好,我們來賭。”
“黑白局。”天演從桌上拿起一枚黑白雙色子:“找一個你我都不認識的旁觀者來扔,或者你來。”
三殿下望着天演,忽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極是無奈,暗藏苦澀:“我成為您的棄子了,是嗎?”
天演愣了一下,心想這情況不是你自找的嗎:“殿下這話說得奇怪,我們有什麼關系嗎?”
收徒弟還是不能把條件限制得太死,不然可會遺漏像荒一樣的在野麒麟啊。天演歎氣,算了,都是自己造的孽,得還。
天演将棋子扔給三殿下:“殿下請。”
“我賭白。”
“那我便賭黑。”
三殿下沒有再說什麼,他接住棋子,輕輕抛起,像是将他的過往都抛了起來,随着棋子落下而塵埃落定。
石昊距離賭桌有段距離,便拿出重瞳來看。
結果是黑。
天演輸了。
鋪墊了那麼久,天演難道一直在打腫臉充胖子?石昊有些傻眼。不止石昊對這個結果意外,就連三殿下本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三殿下知道的信息畢竟比石昊多,驚訝一瞬後便反應過來天演的用意,收斂起自己外露的情緒,對天演道:“您準備好了嗎?”
天演挑眉,反問三殿下:“你們準備好了嗎?準備好獲得你們想要得到的答案了嗎?”
“輸便輸了,怎麼那麼多話,故意賣關子嗎?”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石昊側頭看去,便見月婵陪同一位老婦人分開人群走出,來到三殿下身後尋了位置坐下。
老婦人的出現讓天演有些驚喜,他笑着對老婦人道:“原來你還在世啊。”
…….有這麼打招呼的嗎?石昊覺得好笑,聽見那老婦人聲音冰冷:“你都沒死,我怎麼能先你而去。”
“别這樣,若是看外貌,我是風華正茂的年歲。”天演唇角含笑:“怎麼能同您這位老前輩作比較呢?”
石昊感覺如果嘴舌能殺人,天演恐怕會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一遍。打神石啧啧稱奇:“難得見你被别人的外表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