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裡的祭香逐漸散去,他被一陣恍如夏日荷花的清香喚醒,睜眼便是身邊人眼角的紅色。
祂的側臉上搭了耳飾下的潔白流蘇,摩拉克斯的呼吸很安靜,擾動不了那抹潔白的一絲一毫。石昊探出指尖将流蘇撥開,露出摩拉克斯的側臉,心裡感慨自己這是被美色迷了心眼。
正臉和側臉的感覺不一樣,绯紅似刀,破開面相的溫和。這眼尾的紅本就豔,鋒芒展露出來簡直奪人心魂。
這應該就是旁人說的“恃美行兇”了。石昊忍不住撇嘴,還真是,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這條龍翻來覆去弄了幾次。
想不到他神火境的修為,還能有腰酸的一天。石昊輕輕拍了拍橫在自己腰上的龍尾,然後推開讓自己坐起來。
石昊不知,他這一睡,加上之前耗去時間足足過了三天。
三天,再詭異的走向都應該塵埃落定了吧。白龜看向天衡,用眼神問:祖地那麼重要的事情,你不繼續看?
現在估計誰出頭誰倒黴,我沒這個膽子。天衡堪稱乖巧的笑了笑,雙手一攤:先生不讓天衡看,天衡便不看。
你現在倒是聽話得很。天國之主白了天衡一眼,擡手在一片仙道花瓣上重新寫下“石昊”二字,這次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映照出石昊的身影。
不老天尊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心裡長歎,真是天道無常,誰能想到啊,先生沒有隕落也就算了,怎麼荒會和先生有關系啊!
而且還是這種關系!
石昊穿着摩拉克斯的黑衣,襯得他的皮膚宛如白瓷,上面殘留的紅色印記分外鮮明。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三天發生了什麼。石昊沒有遮掩的意思,或許他并不清楚這種事情會留下難以消散的印記,不過這不重要。
他坐在床上将摩拉克斯披散的長發束起,金黃的水晶流淌着霞光,襯着摩拉克斯修長的脖頸很是好看。
石昊盯着摩拉克斯頸間的齒痕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的低頭,在上面又咬了一口。
“怎麼了?”摩拉克斯無奈,偏頭問他想要做什麼。
再來一次是不行的,祂之前都收着力,擔心做狠了石昊沒法及時離開祖地。
石昊順勢親了祂一下:“沒事,就是覺得開心。”
摩拉克斯沒說話,推着石昊轉身坐好,又向石昊攤開手掌:“發冠。”
“沒戴。”石昊偏過頭看祂,提醒道:“你的元神喜歡我發冠上的石珀,我就沒有帶進來。”
摩拉克斯想了想,取了自己的發繩為石昊紮馬尾,又覺得這樣單調了些,不符合石昊有些招搖的行事作風。
誰能想到許久之前這人買給祂的東西,如今會在這裡用上。摩拉克斯覺得好笑,将那些瑣碎繁雜的金飾挂在了石昊發絲間。
但這太花哨了,雖然石昊喜歡好看的東西,但這件飾品并不完全适配石昊的氣質。于是摩拉克斯挑出幾縷發絲,挂在馬尾上把一些金飾遮擋住。
“要不這頭發還是散着吧?”石昊心裡覺得事情不妙,什麼束發方式這麼複雜?他抓住摩拉克斯的手問:“怎麼還有鈴铛在響?”
“凡間祈雨祭祀所用,這鈴铛原本懸挂腰間。”摩拉克斯回答:“可要鏡子一觀?”
原本是懸挂在祂腰間的銀鈴,被這人取下來串在了頭飾上,說是有趣味。
石昊凝了一片水鏡出來,正面看不出頭飾的模樣,隻能看見幾片玲珑金飾,感覺還不錯,但側頭去看,石昊終于明白了什麼才是“花裡胡哨”。
好看是好看,摩拉克斯的手藝不錯,就是這頭飾不适合他,更适合摩拉克斯。石昊挑眉,心裡有了想法,笑着祂道:“我不适合這個發型吧。”
他笑裡藏着不懷好意,摩拉克斯看出來了,但因為向來縱容石昊,便取下發飾遞了過去:“你想如何?”
當然是……戴在你頭上啊。
這琳琅頭飾或許本就是為摩拉克斯所做,垂挂在龍角上,像極了“東風夜綻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石昊很滿意:“它就應該這麼戴。”
摩拉克斯歎了口氣:“如此招搖過市……”
“換别人算招搖,換你不算。”石昊連連搖頭:“你這算剛好。”
“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離開第一王朝的祖地出去看看?”
他望着那雙金眸,眼底含着期待,澄澈如琉璃。
摩拉克斯搖頭:“我會送你出去,然後回歸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