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天教毫不猶豫開始場外謀算,反應速度快得讓旁邊的補天教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慢人一步,補天教太上長老冷哼一聲,對此歪門邪道表示不屑為伍。真仙之上的因果,哪有這麼容易就能攀上的。
補天教與截天教是出了名的死對頭,補天教不動,不代表其餘勢力看見截天教的反應之後不會心動,不是所有教派都和石昊有死仇,天國和仙殿已經表明了态度,跟随兩大教派站隊的修士們面對真仙之上的存在,那簡直如坐針氈,沒有人想送死,可他們沒有機會做選擇。
而現在,他們真的沒有選擇嗎?
截天教太上長老朝自己的老對頭們露出笑,潇灑坦然。對,我們都是小心思多,那又怎樣?你們要和真仙之上硬碰硬嗎?當初天人族逼問荒所得鲲鵬法,我們截天教可是在隊伍裡渾水摸魚,半點殺心未露,沒有必要像你們一樣和荒結了死仇,不得不面對死局。
摸魚一時爽,一直摸魚一直爽嘛。
仙古外暗流湧動,鐘離或許知道,真仙之于修真界是何等的龐然大物,仙殿憑一個“仙”字淩駕三千州,真仙之上帶來的壓迫感隻會比真仙更恐怖。鐘離沒有遮掩仙道之花,這或許已經是一種表态。
他們三言兩語定下了鐘離的假身份,石昊臨時加戲:“既然是我把你偷走的,那我們豈不是不能被截天教發現。”
旁觀了這麼久的天神樹,終于忍不住真的隻當一棵樹了,問石昊:“你們好像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
天神樹出聲得太突然,石昊險些忘了還有它的存在,原本覺得還算正常的思路一下跑偏,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鐘離身上,捏着鐘離指尖沒好意思接天神樹的發問。
确實,不說還好,一說感覺怎麼那麼像見不得人的偷......情。
好像确實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
月婵低垂下頭,她沉默着,忽然擡手捂住了臉,白龜和女仙僵着臉看鐘離。先生,您不會就這麼容着他亂想吧?
您不會吧?!
鐘離歪頭笑了笑,沒有對石昊的話做出評價,隻溫聲止住石昊的動作:“别鬧。”
石昊停下捏指尖的動作,隔着布料落下吻,應聲:“好,到時候我繼續我的曆練。”
“你睡得太久,四處走走看看,有事叫我。”
考慮到之前住宿時發生過的事,石昊把乾坤袋裡存着的靈藥寶物拿出來,除去要帶出去給皇蝶、打神石和小棕的東西,留下一些療傷要用的藥物,剩下的東西都交給了鐘離。仙古裡什麼物價他不好估算,這些東西撐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石昊将乾坤袋放心鐘離掌心:“沒有了也叫我。”
他賞金現在可不低,沒了就去再賣自己一回,應急沒問題的。
天神樹抖了抖自己的金葉子:“我跟着先生,我的葉子也值錢。”
白龜狠狠瞥它一眼,你要是天仙樹這話還可靠些:“還能有我值錢。”
天神樹呆了呆,不是,這也要争嗎?你們長生藥不是最寶貝自己的嗎?
鐘離揉了揉白龜高高揚起的頭,石昊敲了它一下:“湊什麼熱鬧,别惹麻煩。”
長生藥哪怕是半片葉子,流露到修真界都是一場小地震,鐘離拿着長生藥買東西,那是生怕自己暴露的速度太慢了。
白龜頓時洩氣,天神樹又抖了抖自己的金葉子,正試圖表現自己,鐘離忽然送它一陣靈氣彙聚的清風吹拂,它聽見先生溫和的聲音:“你需修養,勿損己身。”
石昊撐着頭看鐘離:“我答應幫它找其餘天神樹。”
“仙藥園裡有一株。”白龜駝仙透露情報。
石昊頭也不回的問:“之前怎麼不說?”
“你和我什麼關系。”白龜理直氣壯:“它和我又什麼關系。”
是這個道理,修真界都是這個道理。月婵察覺他們準備分路而行,既然如此,自己可以找機會,避免狼狽出現在帝沖面前,不論是聯姻還是自己的身份、自尊,都不允許她以受俘的姿态露面在一衆天驕面前。
“長生孤寂,何必拒絕同路之人。”鐘離垂眼去看白龜。
白龜欲言又止,它揣緊了自己的前爪,輕聲嘀咕:“兩個湊一塊,不就拔出蘿蔔帶出泥了嗎。”
“我帶先生去找另一棵天神樹。”仙人抱住自己的共生白龜,笑着揉它并不柔軟的臉:“結個善緣。”
白龜木着臉沒說話,天神樹湊到白龜的面前,沖着豆豆眼搖晃枝葉,白龜見了更是心如死灰,石昊想轉身去看看熱鬧,鐘離卻忽然伸手捧住他的側臉,金色眼裡情緒一瞬複雜。
“你也是。”
石昊眼神輕顫,他知道“天演”之術對萬事萬物的推演,以鐘離的修為,或許一眼已經看見了自己的未來,現在這樣說,恐是前路不妙。
“你在的?”
“嗯。”
隻要你在,我不算獨行,我保證,不論如何你都平安。石昊輕輕蹭過鐘離掌心,沒有說話,那些鐘離或許看見的未來他不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