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激流,永遠向前奔騰不止,有阻則破,不破則繞,不留一地,不止一處。
石昊将頭發藏在綢帶下,一邊往回走一邊對月婵擺手:“離開吧。”
“這裡不留你,勸你最好藏住有關白龜駝仙和天神樹的消息,别惹麻煩上身。”
月婵看着石昊的背影,收起劍,轉身離去。仙古外不少人還對月婵抱有期待,那畢竟是補天教的聖女,如果她都無法降服罪血後代,那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大兇能在三千州橫行無忌。
月婵輸了,以普遍理性而言截天教應當是最高興的,不想截天教太上長老們卻是在長籲短歎:“先生一言提點甚多,這一回,補天教這個小女孩撿到不少好處。”
截天教教主原本不想加入讨論,一教之主代表了一個教派的立場,太上長老還可以帶些私人感情,教主是不太能的,但這次截天教教主确實忍不住了:“我們的聖女去哪裡了?為何還不與荒遇見,若能得真仙之上的提點,豈不省下百年修行時間!”
他的語氣惋惜極了,聽上去像被割了塊肉了。天國之主聽得嘴角一抽,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截天教這種反應挺正常的,畢竟補天教得了便宜,是讓截天教覺得血虧,他們是公認的冤家對頭。
大家對截天教的反映表示理解,就連補天教的幾位太上長老都開始猶豫,雖然月婵是輸給了荒,但是你們看啊,最重要的鐘離先生明顯是看好月婵的嘛,還出聲提點,避免和荒結死仇浪費精力。
這麼一算,嘶,我們好像是賺了。
補天教賺了,那不就是截天教虧了嗎?!
是這個道理。
天衡眼觀鼻、口觀心,等他們讨論完了才擡起頭,規規矩矩坐在蓮台上,向仙殿投去一眼。不管補天教和截天教什麼情況,我“先生”的弟子,可是要懸賞你們仙殿傳人了,神道争鋒,誰生誰死呢?
當世皇朝定了要幫“先生”的心,表現卻不明顯,三皇子坐山觀虎鬥,在仙殿選擇無視天衡之後出聲:“琉璃火古來未有成功越過神道者,長清閣下若有先生提點,修出三道仙氣之後,步入聖境亦無不可。”
仙殿的超然在上,針對的是他們這種和“仙”沒有關系的存在,但“先生”不一樣,沒看見真仙之上與長清同行,荒明顯在帶長清嗎?
你還在傲慢什麼呢?仙殿。
仙古裡石昊放走了月婵,與鐘離分路而行,長生藥與真仙之上不可窺探,衆人的視線隻能聚焦在石昊身上,石昊打聽了帝沖的消息,聽說對面點燃了神火,當場寫下懸賞令,大搖大擺的往仙殿勢力聚集的城池裡一貼。
長清感慨:“這真是太張揚了。”
石昊拍拍她的肩膀:“要習慣,赢了之後你每天都會這樣。”
“四處挑釁嗎?”長清陳懇發問。
石昊無語回答:“是萬衆矚目。”
萬教追殺,說得吓人,當你擁有足夠的實力,這些追殺反而會成為一種獎項。這怎麼不算是一種橫推天下呢?
石昊貼完懸賞令,把帝沖的生死交給了長清,選了一處酒樓看戲。懸賞令的消息在城池裡爆炸似的傳播開,仙殿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以至于長清揭榜之後,仙殿的反應是荒謬的“站着别動”。
不是為了殺人滅口,而是為了殺人血恥,重塑仙殿威嚴。
長清老老實實留在原地來一個解決一個,仙殿的威嚴在他們荒謬的舉動下搖搖欲墜,帝沖隻好出面,将一切可能流傳出去的負面消息壓下。
他是仙殿傳人,平日裡三千州都沒幾個人有資格見到他,如果不是因為形勢迫人,他怎麼會理會長清這個揭榜人。這一世的仙古秘境與以往大不相同,太多自封的古代怪胎出世,那才應該是仙殿傳人的目标,而不是一個籍籍無名者。
“高傲者敗于自傲。”有人出現在石昊身旁,自如拉開座椅坐下:“不是新鮮事。”
這人出現得太突然,石昊方才毫無察覺,直到人在自己對面坐下才切實發現這裡多了一個人。
天國古代怪胎自覺主動的倒出兩杯靈藥茶,拿出一顆寶珠扔給樓下等候吩咐的店小二,對石昊一推茶杯:“我請了。”
石昊接過茶水:“你不認為帝沖會赢?”
“你見過三冠王、六冠王和十冠王這群怪胎嗎?”天國古代怪胎看也不看帝沖:“這才是仙古秘境争鋒真正要面臨的對手。”
“活得久自然是優勢,當怪物們活得久,那就不僅僅是優勢這麼簡單了,帝沖有什麼,仙血而已,難道這群怪物們就沒有嗎?”
有的,當然是有的,六冠王、十冠王這群怪物們師承如何,世人不知,如何封存多年未老,世人不知,這背後隐藏的勢力與資源有多龐大?看仙殿根本影響不了這群怪物們對帝沖的評價就知道。
天國古代怪胎也是不在意帝沖的,如果不是天國不如仙殿,或許他就拿帝沖試劍了。
石昊直接問他:“你來找我做什麼?”
“之前說過,我們不是敵人。”天國古代怪胎說着頓了頓:“至少現在不是。”
“一起看戲的和平時間應該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