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會與石昊在盛會上重逢,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需意外。
“你曾說過,仙古秘境裡藏了東西,那是前行者對後世人的提醒,我曾經不明白,仙古一角,為何會被分為三千世界泡,直到我聽見‘界海’。”石昊與鐘離對視,這讓他的想法得到了确定:“這片仙古秘境,真正的目的是在暗示界海。”
界海界海,世界之海,三千世界浮沉其中,這與仙道之花後的三千世界泡有何區别?
幻境之中鐘離說過,界海裡藏着災禍發生的答案,仙王們也知道這一點,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會不傳下來告訴後世人呢?仙古秘境就是仙王們留下來的、有關于末世戰争的破局之法。
他很聰明,也很敏銳。鐘離溫聲回答:“你對秘境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
石昊揚眉,裝着自己悟出的答案無足輕重的模樣,擡頭往天上看:“那天上的裂痕是什麼情況?”
鐘離握住他的手,帶着人往祭壇旁邊走,那裡有一條靜谧流淌着的溪流:“秘境終有時。”
“它要與三千州融合?”石昊眨了眨眼:“那這裡面的詭異怎麼辦?”
鐘離唇角帶着笑:“你已經得到解決辦法了,不是嗎?”
雷劫液,他早已得到去除詭異的方法了,最強雷劫留下的雷劫液可以驅除詭異。可感染詭異的人......隻會衆多。
鐘離在溪邊尋了位置盤腿坐下,向石昊邀請:“你發絲之間仍有血漬。”
石昊明了,順着鐘離的意思躺在他腿上,黑發鋪展,鐘離伸手掬了溪水溫熱,讓水流滲透他的每一根發。石昊沒想到會是鐘離親自動手,他擡眼去看鐘離金色的眸。
他笑了一下。當年的岩龍,定是走過了很長很長額一段路,才塑造出了如此近似人的模樣。
為他人洗發這種事,連他這位人族,也見的不多,更何況是親身經曆。
“摩拉克斯。”他忽然道:“說說璃月吧,你說他們都過得很好。”
鐘離用水洗去他發絲間的血污,聽言詢問:“想聽哪些?”
“想聽你過得怎麼樣。”
鐘離露出笑:“在璃月建立三千七百年後,我退下了神位。”
最後的勝利者果然是鐘離,不算意外。石昊閉上眼,感受着溫熱指尖揉着發根:“那你是隐藏了身份繼續生活?璃月大街小巷裡關于你的故事不少吧,你是不是聽過?”
“嗯,聽過,那個時候我是往生堂客卿,大多事情我都略知一二,不少學者喜歡邀請我談論閑聊。”鐘離坦然相告:“因為我知曉許多古儀式流程,他們大多會同我讨論過去之事。”
“聽旁人讨論猜測歌塵、麒麟等仙衆十分有趣,在人類眼裡,她們有着不一樣的面容和形象。”
石昊問他:“那讨論你的呢?”
“自然是有,不過他們認為他們比我要更了解岩王帝君。”鐘離回答,将手裡黑發聚成一束包進幹燥的布裡吸去水分。
什麼?當着摩拉克斯的面說比摩拉克斯更了解摩拉克斯。石昊欲言又止,唇角揚起又落下,最後實在忍不住側過身,頭埋進鐘離懷裡悶笑出聲。别的不說,這場面真好玩。
感覺這情況可以裝個大的。
“以普遍理性而言,他們或許的确比鐘離更為了解。”鐘離輕拍石昊的肩膀:“想戴冠嗎?”
石昊坐起身子,背對着鐘離:“做了新的?我戴。”
他保持着脖子不動,想了想鐘離方才說的故事,繼續問:“你是不是還聽過别人講自己的故事?”
“嗯,聽過。”鐘離為他束發,聲音帶着笑:“很有趣,像是在聽别人的故事。”
好一個像是在聽别人的故事。石昊聽得直笑,聲音清朗,似乎沒有任何煩惱牽挂。鐘離為他戴上發冠,将紅綢綴在發冠後,與發絲相纏:“好了。”
“我們該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