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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木人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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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仔,今晚月色好美。”

“……”四仔接起電話後,毫不猶豫地挂斷掉。

然而不過半分鐘,電鈴再次響起,他大力地将聽筒扽在嘴邊,大罵道:“藍信一你個撲街,你搞什麼鬼啊!”

電話那頭,信一默默然地吐了口氣,有些委屈:“我隻是想請教你,如果,一個女仔對男仔說,今晚月色好美,是什麼意思?”

四仔隻覺得整個人都在向下沉,他不由得握緊聽筒,似乎隻有抓住什麼,才能阻止這種失控的感覺。

“喂?你還在聽我說話嗎?”

“她跟你講這句話?”四仔應該慶幸,隔着電線信号,他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毫無波動。

信一稍有震驚。他都未點名,四仔卻已确認了那個人就是莫妮卡,但很快,信一便歸因于老人中心那天對四仔說的心裡話:“是啊,我聽了你的話,對莫妮卡坦誠,她這麼回答我,然後……”

信一沒說出來,卻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他伸手觸碰着嘴唇,沒有煙味和酒味,都是薄荷牙膏的味道。

莫妮卡的吻就像撥弄了一個開關,信一的身體比他的大腦更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但這顯然不是打架,不是對抗,更具體地說,是場必須默契更好的共舞。他應當讓莫妮卡成為他的一部分,也要做好為之獻上所有感官的準備。

可他們都正處在野馬一般的年紀,年輕蓬勃,心緒激越,難免充滿破壞力。莫妮卡已緊緊锢在信一的肩膀上,還是差點将唱片架撞倒。她稍微離開他,用婉媚的眼神控訴:這狹窄的地形實在安放不了那麼多的盛情。

信一會意,雙手牽起莫妮卡,退往更寬更軟的沙發,更是将自己作為鋪毯,墊住莫妮卡。這種事吃點虧沒什麼不好,信一豁達地與莫妮卡十指緊扣,誰叫她腰不好呢?

音樂還在播放,莫妮卡卻覺得她才是那張唱片,依偎在圓盤中輕輕旋轉,任由信一的手掌遊走過屬于她無二的軌迹。隔着衣物,唱針的存在感越來越強,莫妮卡忍不住揪住信一後腦上蓬松的卷,于此同時,燙熱的手指也不經意掃在莫妮卡後腰的疤。

莫妮卡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信一音色裡仍有動情的沙啞,他任莫妮卡伏在肩頭,牽開衣擺,仔細查看起可怖的傷口,忽然被一種難言的負罪感擊中,他不得不停下來。

藍信一,你真是禽獸。把女孩子叫到自己地盤不到一個鐘頭,就拉着别人做這種事。

信一用泛紅的眼環視整間屋,在心裡責罵起自己:沙發太小,地闆又太硬,莫妮卡如果再受傷怎麼辦?而且這裡也沒有沖涼房,更沒有換洗衣物!最最重要的是,連保護措施也沒有!可以說,除了氣氛好,這裡根本不适合過夜!藍信一,你還是不是人!

至于是莫妮卡主動?莫妮卡怎麼會錯呢!都是自己太輕浮!

信一将莫妮卡的頭發撥到耳後,把她放上沙發,将散開的扣一顆一顆系回去,脖頸上青筋還在跳動:“不想回去,今晚就在這裡睡,我把鑰匙給你,以後不開心,随時都可以來,好嗎?”

莫妮卡抱着膝蓋,幽幽地看着他扣腰帶:“你真沒事?”

“沒事,明天見。”信一躬身吻了吻莫妮卡的頭發,然後關好門離開。

第二天,整晚沒合眼的信一盯着鐘買了艇仔粥和一小束花,趕去唱片房時已是人去樓空。除了昨晚的那句話,莫妮卡什麼都沒留下。

信一感到無助,隻能繼續請教他的好軍師四仔。

聽着電話那頭長久的呼吸聲,再聯想起莫妮卡昨天又是一夜未歸,四仔沒什麼不明白的。

“今夜は月が绮麗ですね。”四仔的腔調淳厚,咬字卻緩慢、深沉。

“啊?”信一不明所以。

“ばか。”笨蛋。

信一不知道夏目漱石,也不知道那句話的含義,她卻偏偏說給他聽,怎麼不是笨蛋呢?

這一句信一又聽懂了:“喂,你罵我幹什麼?”

“撲街h社會就應該多讀書。”

言盡于此,四仔再次挂掉電話,他原地發了一會呆,然後如往常般,從藥櫃裡揀藥出來,放在秤上取量,再将它們用藥鍘切碎,統統丢入搗藥皿。

他一直沉默,卻無法阻止自己在心裡重複那句話。

對于四仔的苦惱,莫妮卡渾然無覺。她隻是覺得近來林醫生心情不太好,盡管戴着頭套看不到臉色,但氣壓明顯偏低。她試圖同四仔破冰:“你最近,心情不好?”

“……沒有。”四仔還在倒弄着藥杵,沒有擡頭。

莫妮卡又問:“那就是我得罪你咯?”

“不是。”生硬到了極緻。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莫妮卡發現四仔其實是個好脾氣的人,此時的樣子,絕對不正常。

莫妮卡試圖自省,難道是那晚被王九拉着喝酒的事被四仔發現?不可能。再往前追溯,就隻能是那天中午,四仔答應送飯,人卻沒來老年中心了。

“那天中午,你為什麼沒來?”

“你有飯吃,不需要我。”四仔搗藥的動作驟停,他不該這樣答,心生悔意後,更是昏招頻出:“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

無論是疑惑,還是故作輕松的微笑,都從莫妮卡臉上消失殆盡。她怎麼可能聽不出言外之意?

好得差不多,所以你不用經常來。

“你是覺得我纏着你不放?”莫妮卡忍不住窩火:“是你說的,可以請教你中醫經脈的事,我才來的,不過現在,沒這個必要了。”

“我沒這樣想!”四仔立刻站起身,否認道:“客人的藥我忘記做,要好急,我……你要的醫書,我已經都找出來。”

四仔的手上全是藥渣,乍一看像是新添的傷疤,襯得高大的他格外狼狽。

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的四仔,莫妮卡總會心軟一些:“在哪裡,我自己拿。”

“在裡面,我房間的桌台上。”

莫妮卡不言語,隻往裡去了。外間隻剩四仔一個人,他卻沒有半點輕松的感覺。

不出意外,今天以後,他不會再常常見到莫妮卡,會被疏遠、被讨厭着。莫妮卡可能不會再吃他做的飯食,不會在紙條上留下隻字片語,遇到困難也不會向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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