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3複機。”
“機主密碼?”
“926。”
“十二少call你,說我和莫妮卡都不在廟街,有空再聯系啦。”
接線員不帶感情的轉讀也蓋不住十二少寥寥幾語中的得意洋洋,信一不甘地将電話挂斷,眉間盡是急意:“啦啦啦,啦你個頭啊,癡線!”
接着,信一在櫃前踱了好幾圈,又不死心地将他在廟街所有人脈的号碼都打了一遍,然而這些人不是閃爍其詞,就是未接沒信号。
關于十二與莫妮卡猜想如沸水翻漲,泡泡一個接一個地外冒,等到終于回神,竟發現叼在口中的煙嘴都快被咬斷了。
當沖動與憤怒被盡皆消化後,信一俊朗的面目上隻餘冷笑,如果是幾天前,他可能會直接飙車前往,問個清清楚楚,但今日之他已非昨日,有些從前不曾了解的事,信一已在龍卷風的指點下清清楚楚了。
事實上在遇到莫妮卡之前,信一從未遇到過這種煩惱。
城寨是信一的小天地,信一更是城寨公認最靓最聰明的後生仔,沒人跟他争,争也争不過。以至于被十二後來居上,殺了個措手不及。直到龍卷風一語驚醒夢中人:“傻仔,溝女隻有真心還不夠,但有時不用些手段,人家也看不到你的真心。”
信一深刻反省,之前危機意識不夠,也是中秋那夜太美好,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莫妮卡會是他的,就算有争吵,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不會影響感情。可十二少的成功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也終于讓信一正視起了自己的處境。
細想之後,他簡直吓一大跳。
十二少是明牌了,四仔現在是腦子不清楚,但也要打個問号。這還隻是城寨裡,再想想城寨外,莫妮卡怎麼可能沒有其他的追求者?
回到當下,信一終于領悟,他現在要做的,根本不是搞清楚十二和莫妮卡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因為十二少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留下引子,讓他猜,讓他急。人越沖動,越容易嫉妒上頭,要是追着莫妮卡問,一旦再吵一架,那他藍信一就徹底out了!
好高明的陽謀,好狡猾的十二!
“但是,坐以待斃也不行,我該怎麼辦?”信一正疑惑着,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些三姑六嬸們聚在一起看的家庭肥皂劇。
“做大婆,就要有容人之量,重在一個字,忍!”
“不想分手,就學盲人食湯丸,做到心中有數就好啦。”
“狐狸精太惹人恨,可不可以都消失呀!”
藝術源于生活。
信一倒吸一口涼氣,徹底冷靜下來。他不能去廟街,最好以後也不要問,但這并不代表他不作為,欲擒故縱,才是正解。
山裡過夜這晚,莫妮卡五點就醒了。
久違又熟悉的痛感襲來,莫妮卡這一秒還在竭力回憶上次痛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下一秒冷汗就流了下來。
其實身體之前早有征兆,因此莫妮卡也将用品帶了出來。等到重新換好衣物重新躺回床上,莫妮卡已經适應了這樣的痛感。她閉上眼裹緊薄被,将自己裹緊在草谷的香氣中,聆聽着入窗的蟲鳴與風語,試圖說服自己繼續睡眠。
可惜沒有成功。
又急又輕的敲門聲很快讓莫妮卡睜開眼,門外十二爽朗又充滿活力的叫門聲已入耳來:“莫妮卡,睡醒了嗎?”
梁俊義這個人,精力實在好得吓人。
莫妮卡緩緩下床,披上外衣,将散發攏到一邊,開門時,也很難不幽怨:“十二,天還沒亮呢。”
天還未亮,稀薄的光明如月暈,将莫妮卡染作蒼白色,脖頸的肌膚與發色泾渭分明,宛如一黑一白,兩灣流動的水。
十二少的話在看到莫妮卡的那一刻都被短暫遺忘,他挪不開眼,敲門動作半停,手還懸在耳邊,像一隻憨憨的招财貓。
莫妮卡忍住揪着他的耳朵打一頓的沖動:“有什麼事?”
“哦哦哦,”十二少回神道:“tiger哥同馮工去釣魚啦,今天要吃了午飯才會回廟街,你想不想看日出?我知道有個地方,既可以看到山,也可以看到海,絕景哦。”
如果是平時,莫妮卡還是很樂意看的,隻是今天實在難以奉陪:“不啦,我想再睡一陣。”
“你,身體不舒服嗎?”夜色極具欺騙性,乍一看,十二以為莫妮卡是因天光才顯憔悴,此時才發現不妥。
“嗯,有一點……”
“你哪裡不舒服呀?有沒有事?”胸牆傾近,安全距離被厚實的胸牆擠得一點不剩:“舊傷複發?”
“沒複發,隻是……”莫妮卡細細斟酌過措辭:“我沒有大問題,隻是女孩子每個月都會……其實,我不經常痛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