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仔将信将疑:“忍,就可以報仇?”
遊走的指尖停上下巴,将四仔的臉向上擡起:“可以,我說的,隻要你忍住,不出現在他面前。你已經忍了這麼多年,再多這幾天又怎樣。”
“好,我忍。”四仔終于徹底回歸理智,殺雷公子是遲早的事,他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了。
“這就對了,”莫妮卡收回手:“别再犯傻了,頭骨這麼硬,撞人好痛的。”
大掌覆蓋住莫妮卡的手背,非但不讓她抽離,反而貼得更緊。哪怕隔着面罩,莫妮卡也交換到了四仔體表的溫度。四仔抓着莫妮卡的手不肯放,她的掌心被唇齒昵蹭,手背被發尾撩動,兩面煎熬。
莫妮卡怔楞在原地,一時失了聲音,也失了頭腦。剛才還侃侃而談、循循善誘的人,一時不察,竟被覆面壯漢蠱惑了頭腦。可四仔偏偏毫無所察,依舊滿心虔誠地求教着:“我應該怎麼忍,教教我,莫妮卡,你教教我……”
安頓好四仔,莫妮卡很快回到人群,此時聚集在古廟前街的□□越來越多,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十二少同信一靠了過來,神情都不太美好。十二俨然什麼都寫在臉上,兩手插兜,豎着眉毛生胖氣:“想不到啊想不到,有的人,表面上是千金大小姐,背地裡是□□霸王花。”
莫妮卡被逗得噗嗤一笑,立刻又招緻了十二的不滿:“嚴肅點,我拷問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冤枉呀,梁大人,”莫妮卡假裝拱手求饒:“我中秋就給你們遞了名紙,結果老牌社團嘛,一個個拽得二五八萬,沒一家理我的,這麼丢臉,我開不了口啊。”
遙想當時的确有這麼一茬事,十二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反駁:“這個理由,勉強算數啦。呐莫妮卡,你家頭馬,頭先飛鹹魚打雷公子那個,她厲害還是我厲害?”
“等下你不就知道啦……”莫妮卡轉過身,卻又對上信一複雜的目光。
信一的眼睛會講話。莫妮卡不想在裡面看到懷疑、警惕的情緒,因此她又比任何時候都要看得仔細。可看來看去,她隻看到一點點吃味。
“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不想讓莫妮卡看,信一幹脆将墨鏡拿出,試圖扮酷:“不如全部講出來咯。”
“好多好多,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莫妮卡搶走那墨鏡:“所以,你信不信我呀?”
“當然!”十二一邊搶答,一邊對信一擠眉弄眼挑釁道:“哇,信一你不信莫妮卡嗎?不像我,我隻會心疼莫妮卡,我百分之兩千信任她!”
“……我隻信我自己,”信一沒有給十二眼色,隻是低下頭,摩挲着脖間的紅色領帶:“認識的那個你。”
“喂你犯規啦,講這麼肉麻的話!”
王九遠遠地看着圍着莫妮卡轉的兩個對家頭馬,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雨露均沾,左右逢源,他心裡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偏偏大老闆還站在他身後指點江山,講的都還是王九不愛聽的話:“你真是個廢物!連個女人的心都籠絡不住,你不是說你在澳門陪她幾天,她對你滿意到不得了嗎?你不會被她玩完就丢了吧?”
“……不是啦大佬,逢場作戲,随便玩玩嘛。”王九壓着火氣打哈哈。
“不行!做我大老闆的狗,就是樣樣都要強,就算是溝女,也不能輸給龍卷風tiger養的小白臉!”
有時候,王九也對大老闆這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感到摸不着頭腦。
時間等得差不多,鄉事委員會的人将聚集人往内引,走過一段路,終于抵達臨時搭建起的比武場。大約是□□經費給的足,鄉民辦事也實在,整個場地都按比武場規模建造,有擂台,有觀區,柱石也頗有古風。
各家龍頭都坐在頭排,視野最好的地方,頭馬居後,依次而坐,莫妮卡同索娟初來乍到,被擠得靠後,同所有熟人都離得不近不遠。
雷公子一直用陰冷刺人的眼神凝視着她。
“這幾天小心點,那個狗東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索娟提醒道。
“我是不怕的,不是還有娟姐你保護我?”莫妮卡笑笑,将注意力放在台上。
鄉長同幾個□□元老依次上台講過幾句場面話,接着就搬出一個甕來。
“要抽簽?”莫妮卡好奇起來:“抽什麼?”
“你是真的半點兒規則都沒看啊。”索娟生得高挑,哪怕坐在後排也是鶴立雞群:“正式武鬥之前,還要比一項熱場的文鬥,雖然不算進名次,就當逗關老爺開心。比什麼都年年不同,必須抽簽。”
“原來如此,真會玩。”
莫妮卡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抽簽的人,直到一枚紙團被揀出,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開。
老鄉長眼神一亮,用洪亮的嗓音向台下的h社會宣告:
“今年文鬥:做盆菜,獻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