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厮隻是簡單答了個字。

“很急嗎？”明燭有些納悶：“是什麼重要的事嗎？”

“夫人隻是說等一會兒讓姑娘去找她，并沒有說是什麼事。”

聽後，明燭有些納悶。

顧夫人這些日子倒一直沒有見她，明燭覺得自己是個小人物顧夫人不惜的見，有些事情也不過是從他人口中得知。況且她自己最近行事都小心翼翼的，也沒有産生什麼錯處。

可能是因為顧夫人最近太忙，沒來得及應付。畢竟自己與顧家唯一的小公子走得近了，她應該不會如此放心她吧？

“是，多謝你了。”

明燭應下了話。顧溫就這樣被突然出現的小厮打斷了興緻，小厮順手接過明燭的活，推着顧溫要回去。

顧溫臉上是明晃晃的沮喪，被強行推出幾步遠後，他扁着嘴回頭不舍地望了望明燭。他沒有掙紮着什麼，隻是看到明燭向他搖手告别時，乖乖地别過腦袋，賭氣似的垂着頭。

真是小孩子氣……

明燭因為本身就沒有什麼事情，所以略微整理了一下就往顧夫人的院子去了。

顧夫人的住所依舊是個不大的院落。明燭從小橋穿過，轉過小亭子就到了剛剛與謝辰熹相遇的花圃，花圃的另一邊就是顧夫人的院落。

在明燭快要到大門時，謝辰熹正好從院内被一位引路小厮送出院子。

“阿燭！”謝小姐主仆二人迎了上去。看見明燭來了，謝辰熹隻是微笑着上前同她解釋剛剛的匆匆告别。

“剛剛……小公子和我講了你的擔憂。”明燭有些緊張：“謝小姐，你值得更好的。”

聽到明燭這樣沒頭腦的一句，謝辰熹第一次沒忍住自己失禮的笑意：“我知道，阿燭姑娘，你也很好。”

“小姐，老爺催您回去呢。”

身後的連翹冷不丁提醒起來，謝辰熹愣怔一會兒，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微微颔首。

“阿燭姑娘，顧夫人在内室等你，不必緊張。還有……明日再見。”

謝辰熹輕柔地轉身，佩玉鳴環，馨香也逐漸遠去。明燭望過去，倒瞧見了連翹向她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不過沒有什麼攻擊性。

連翹是在感謝她？見鬼……

明燭莫名打了個寒噤，向院子裡走去。

顧夫人院子裡的小厮女侍要比顧溫的房裡略多些。明燭在進去時，剛好一群女眷熙熙攘攘地被迎出門，這倒顯得熱鬧許多。

踏進房門時，裡面已經沒什麼客人了。

門卻在明燭踏入房間時被人掩了起來，外面的喧嚣與熱鬧就這樣與屋内隔絕開。屋内十分安靜，因為沒有人走動，外廳又沒有人在，明燭甚至能清楚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

這顧夫人到底要和她說些什麼，是其他人都不能聽見的嗎？

明燭内心有點忐忑，那掩着内室的簾子，她遲遲不敢掀開。

“林燭姑娘？請進吧。”

遲疑間，一位眉目慈善的中年女人撩開簾子。

這位夫人梳着盤髻，頭上隻是一根利落簡潔的素銀發钗，一絲不苟。衣裳是幹淨利落的深色翡翠綠，上面繡着一星半點的碎花，隻是尋常的款式。

“夫人在等你，姑娘請進。”

看着面前沒有刁難之意的婦人，明燭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眼前這位體面利落的婦人并不是顧夫人，從她的态度來看，顧夫人也很大可能不是來專門刁難她的。

明燭想到了謝辰熹與她說的“别緊張”。

思及此，明燭落落大方地向夫人道謝，跟着她低眉順眼地進入了内室。

明燭老老實實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沒敢擡頭打量四周。

“林燭姑娘不必拘謹，請坐罷。”

有人聲入耳，聲音溫柔恬靜，但帶有略微疲憊的尾音。

說話人應該就是顧夫人。

“問顧夫人安。”

明燭老老實實地行着蹩腳的禮，看起來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身邊的婦人應該是顧夫人的最為親信的女婢，她引導着明燭坐在了右手邊的檀木椅子上，然後親自為明燭沏了一杯熱茶。

茶香袅袅，首座的顧夫人隻是含笑地望着明燭，并沒有急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