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明燭太熟悉這個味道了!一想到可能是什麼背後黑手或者是亡命之徒來要挾她,明燭想都沒想,給那人的手上就來了一口。
“嘶!”身後那人頂不住輕哼了一聲,手下意識抖了一下,但并未松開明燭:“再咬就廢了……”
這個聲音,明燭愣了愣,她幾乎瞬時就知道是誰了。
“……周月行?”
“我放開你,你别叫。”見明燭認出了自己,那人等她點了頭才松開手。
血腥味淡了一些。
這是明燭時隔多日再一次見到周月行。
她常想,這個人是不是死在哪了抑或是去幹了什麼其他勾當,直到現在,她再見他,新仇舊恨,她不知道從哪開始責難他了。
但這次,他不再是那般恣意風流之态,卻是渾身傷痕,衣服上的血迹有新有舊,甚至還有的在滲血。明燭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聞到血腥味,還好有熏香,不然外面的人都能聞得到。
“我會主動交代的,但先幫幫我罷。”周月行揚起那張沾上了污漬的臉,他捂着胳膊,眼中滿是試探和懇求。
周月行知道,明燭吃軟不吃硬。
“……”
明燭把要說出口的話噎了回去,轉身就去包袱裡摸索傷藥。她暗暗咬了咬牙,心裡罵自己心疼男人活該倒黴。
将找到的傷藥和尚且可用的布料扔給周月行,明燭冷冷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在我洗澡前就來了。”
周月行包紮的手一頓,藥沒控制得在傷口多出一小坨,疼得他皺了眉。
“……我沒看。”
聞言,明燭深吸一口氣:“昨日,顧府大堂是不是也是你?之前的黑市,也是你。”
“……”
空氣裡隻能聽到衣料摩擦的細微“索索”聲。
周月行沒敢喘大氣,明燭知道,他這算是默認了。
明燭額頭突突跳,她沒再說話,上前對着正在用布條包紮傷口的周月行狠狠就是一記肘擊。
周月行沒躲,硬生生用肩膀抗住了。
“我該找機會和你解釋的,抱歉。”周月行垂眸,長長的眼睫壓住了眼底的神色,聲音卻有了些顫抖:“隻要你信我。”
不知為什麼,明燭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攥住又猛然松開一樣,又酸又漲。
她何嘗不是有許多委屈和痛苦要傾倒?但她咬了咬牙,硬是沒說出口:“我憑什麼信你?你觀望後又來找我,又為了什麼?”
“這幾日,我被一幫人追殺,身負重傷,幾欲喪命。”周月行難忍疼痛,死壓着嗓音咳了咳:“因為我知道,你為什麼氣我,你不信我說的,那我就去找能讓你信的東西。”
明燭猛然擡頭,對上了他那潋滟的眸光。
“我出顧府之前,就知道有人在做局……我想揪出背後主使,卻出了顧府就遭遇追殺,再回來時,聽說了顧府的事,我想,我再不來見你,或許就會發生更嚴重的事。”
說到這,周月行歎了口氣,由于疼痛,他說話的氣息并不勻穩:“我不是有意監視你,而是我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有人刻意地不讓我找到你。”
“那日,我見你還好,才稍放心了些。”
“在你離開顧府大堂後,我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顧府的人,這些天,我一直在找她,一直沒有找到。可她卻突然出現在顧府,被人稱作‘公主’。雖然我早有懷疑,但卻并不是這麼簡單……”
“是誰?”明燭吞了吞口水,她也不敢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公主”會突然對她産生什麼殺心,又費盡心思設下這樣的陷阱。單單是為了“周竹吟”?明燭不覺得這符合一個上位者的謀劃。
“聆月軒的東家,就是當朝公主,也是‘阿晉’的親姐姐,李斯越。”
這一整串關系,砸的明燭一愣。
所以,李載祯并不是什麼來查案的高官,他還在騙她,他是一國之君、是大虞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