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吧？”

明燭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眼前這個人，就算他衣衫破爛、面容髒污，即使這個人“死”在了一場大火裡。

“顧溫？！”

明燭到沒有特别驚訝。她心中早有預感，顧溫不會是一個心事單純的人，無論是當時調香的異樣、關于凝霜可疑的傳言還是他狀似無意的試探打聽，明燭并沒有對他百分之百相信。

顧溫沒有回答明燭的疑惑，隻是惡狠狠地盯着她們，全無往日的單純溫良。

“他是假死，所以說那個在顧家被驗屍确定的人其實是一個替代品……”明燭望向元荔，她有了結論，若是如此，前前後後都能找到蛛絲馬迹，一切也都能有了個大概猜測。

“元荔，你還記得當時在黑市的時候我和你說過我感覺到好像有人盯着我嗎？”

“好像是……”元荔回憶道。

“那個人就是周月行。周月行就是你一一路上聽到的聞風閣大少主徐舟行。”明燭歎了口氣，繼續道：“你走後，我去了顧家，原本是為了找線索的，卻早被人陷害入了局，小蝶枉死、周月行遭人追殺，現在也落入敵手。”

“啊……”元荔擰了眉，二話沒說，擡手一個手刀劈在顧溫頸側，又準又狠。雖然顧溫沒暈，但疼得悶哼不已，額頭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活該，沒死也是便宜你了。”元荔啐了一口。

“周月行是說過要去查什麼……”說到這，明燭想到了周月行同她說的那句話。說什麼要找到能讓她相信的東西……

明燭沒有再繼續想下去，接着話頭繼續說：“看樣子周月行一直知道黑市，而且在其中也有實力，但具體是幹什麼，我不太明白。”怪不得賺了那麼多沒看見一個子，明燭一度認為他是浪蕩子，在外四處揮霍。

“現在看來，他是去查顧溫的。”

元荔一隻腳踩在顧溫背上死死壓住這隻龇牙咧嘴的狗，一邊思忖道：“怪不得……我打聽到周小郎君也是被圍追堵截下落不明，看來和這條狗脫不了幹系。”

“他背後一定另有他人指使，不然憑他這般不會能順利從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明燭沉吟片刻，“主使會是李斯越李載祯嗎？如果要說卸磨殺驢，他們倒是很符合。”

被踩在元荔腳底的顧溫似是聽到了什麼逆耳之詞，整個人莫名抽搐了一下。

元荔腳下用力，食指大拇指摸了摸下巴道：“看來該是如此。”

“能撬開他的嘴嗎？”

明燭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顧溫，心中思量可能不好讓這個人老老實實開口，而且目前情況來看，他應該是棄子，大概率不會甘願任人宰割。

這也讓明燭想到了顧家那場火。

這多半也是顧溫自導自演，有人從中協助才能保證人逃出去又能全身而退，顧溫先放了火，殘忍地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而顧大人也選擇了包庇，竟然沒有反抗。

這個人也太矛盾了。

顧溫這麼心狠，他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既然顧大人選擇将竹葉符交給周月行得話，那顧溫的事他又有沒有告訴給周月行？目前來看李斯越似乎嫌疑更大，她又怎麼能讓顧溫活着？

顧溫必須死，而且要在他交代清楚所有事情之後，死在李斯越找到他之前。

按耐住心中不安與惶恐，明燭望向元荔。

“元荔……”

“要他死嗎？”

兩個人這樣對望着，根本沒管地上那人的死活。

“但是，有些事情我們還不知道……”

“我有辦法，能讓他心甘情願全都吐出來。”

元荔從衣袖裡摸出一個竹編的籃子，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明燭問到了絲絲血腥味，還有“嘶嘶”的聲響。

“這可是你養的啊，要你來用。”

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竹籃裡伸出來一隻青蛇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