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飛度捂住自己的左手,皺着眉看向柳晤言的方向。
一旁的古詩蘭眼見計劃即将失敗,右手一翻,指尖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符咒。她嘴中念念有詞,符咒瞬間燃燒。青色的煙鑽進了淩飛度的鼻子。
淩飛度雙眼失焦,眼看着又将手擡了起來,古詩蘭一把抓住他的手,直往麒麟門環上按。
電光火石間,柳晤言禦劍而至,他從劍尖上一躍而下,神念一動,無名便往古詩蘭的命門刺去,同時雙手掐決,血紅色的刺狀光圈從他的腳下散開,極速擴大。
古詩蘭瞳孔緊縮:她竟是魔修!她拉着淩飛度,輕輕往大門的右邊一滑,輕松地躲開了無名的劍鋒。不等她做出下一步,兩隻惡鬼瞬間撲了上來,饑渴地啃咬着她的血肉。
“啊!”古詩蘭吃痛地放開了淩飛度的手。右手一抹,亮出白傘将兩隻惡鬼刺穿。轉過頭來,卻發現淩飛度已經被柳晤言拉進了懷裡。
古詩蘭冷哼一聲,拿出了一個葫蘆狀的法器,右手一揮,一道藍色的光幕将整個雙栖閣的大門和台階處都籠罩在其中。她輕啟薄唇,随着一段無法言喻的古樸文字從她的嘴中吐出,淩飛度的身體不再呆滞。
淩飛度雙眼散發出紅光,從柳晤言的懷中掙脫,瞬間就進入了古詩蘭的光罩範圍。
柳晤言眉頭緊皺,來不及想太多,他召來一隻普通魂靈,驅使他進入了古詩蘭的藍色光幕。随即右手在身上幾處大穴連點了幾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下燃起紅色的火焰。
刹那間,魂靈與柳晤言交換了位置。柳晤言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突然,靈瞳跳了出來,她尾巴一掃,一道粉色煙霧飄進了古詩蘭的雙眼,将她迷惑了一秒。
柳晤言抓住機會,将自己與淩飛的手狠狠地按在了麒麟門環上。
一瞬間,天地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猛烈的罡風與靈泉的熱氣全都消失不見了,眼前被刺眼的光芒所覆蓋。在失去意識之前,柳晤言揚起了嘴角:最終,還是他赢了,古詩蘭不會如原書那般在四象秘境中與淩飛度定情,那麼那朵異火,就是我的了......
再睜眼,柳晤言發現自己的視線被一片紅色覆蓋,身體提不起一絲力氣,癱軟地躺在轎子中,而轎外唢呐聲歡喜,空氣中火藥味濃重,鞭炮一直不停地放。
“這是哪兒?我是誰?”柳晤言感覺腦子裡像被灌了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不多時,一路搖搖晃晃的的轎子停了下來。從轎外伸進來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她一把将柳晤言架了起來,一面悄聲威脅道:“你最好老實點,别給我惹事。”
柳晤言頭昏腦漲,四肢無力,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随着那女子的意願,一步又一步地走着,時不時跨過幾個台階。
終于,那女子停了下來。她将柳晤言扶着跪到了一處蒲團上面,壓着他磕了幾個響頭。理智漸漸回籠,柳晤言發現自己穿着一身嫁衣,而透過蓋頭的遮掩,蒲團的另一邊赫然是一隻大公雞。
柳晤言大驚失色,這不是民間所謂的沖喜麼?可自己分明是一位男子。未等柳晤言再細想,他被衆人帶到了一處廂房内,隻聽見一陣落鎖的聲音,世界又再次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他一個人。
柳晤言慢慢地将紅蓋頭掀了下來,打量着四周。
這間廂房,雕梁畫棟,四處挂着層層疊疊的紅色綢緞,中間有一方長桌,左邊放置着一尊青花瓷瓶,右邊是一面鑲滿寶石的銅鏡,中間則放了一座青銅鐘。
“終生平靜麼......想來這家人應該很愛他。”
柳晤言慢慢地走向木床,腦中不住閃過一些長滿毒瘡、形容枯槁的臉。他緩緩地掀開床幔,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秀的臉龐。
床上躺着的男子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可能因為常年卧病在床,臉色透出一股不健康的白,濃眉下面是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粉色的唇。
柳晤言從蘇醒開始,一直混亂、躁動不安的心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莫名地就平靜了下來。他坐到床邊,伸手想撫平男子的眉心,仿佛他不該是這般模樣。柳晤言坐了半晌,見男子沒有醒來的迹象,他不由感到又困又累,眼冒金星,索性脫了鞋襪、朱钗,躺進了床鋪内側。
陽光透過窗棂灑在長桌上,銅鏡将陽光反射到了床上。
淩飛度感到一陣刺眼,他不耐地轉了個身,抱了抱懷中的抱枕。
“嗯?”感覺手感不太對,淩飛度猛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施粉黛的小臉,紅衣烏發,宛若神仙妃子一般。他不敢置信地伸出了手,撫上對面的臉,用力捏了一把。
柳晤言的臉頓時紅了一塊,他警惕地睜開眼,看到是躺在床上的人醒了,不由略帶驚訝。
“這沖喜這麼管用?”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