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晤言轉身一瞥,是一位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不過,他沒有腿。
“前輩弄這麼個考驗就是為了捉弄我們?”柳晤言雙手抱胸冷冷道。
“非也,非也,我有好東西要送給你們哦~”
“我朋友怎麼還不醒?”柳晤言并不在乎他口中的什麼好東西。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一般我們不把親過嘴的人叫朋友。”
“砰!”雙栖閣頂上的一處鐘乳石掉了下來,柳晤言嘴角下壓,右手持着無名,冷冰冰地盯着中年男人。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嘛,你‘朋友’好着呢,我看他與我的功法有緣,傳授一二罷了。”
中年男子頓了頓,道:“老夫道号绮夢仙人,一千年前,我和我的道侶靈悅真人,也算是修仙界的一段佳話。”
等了半天,沒等到柳晤言的接話,绮夢仙人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
“當時我們合歡宗還算是修仙界鼎鼎大名的門派哩。隻可惜同門太過不知節制,勾搭了不少正派人士,搞得我們聲名狼藉,再後來,我們合歡宗就漸漸沒落了。”他的聲音裡有回憶那段時光的驕傲與對合歡宗沒落的怅然。
“合歡宗?”柳晤言平淡的臉龐好似裂開了,“那你的功法?”
“嘻嘻,就是你想的那樣。”绮夢仙人一副壞笑的模樣。
“......”淩飛度不會上當的吧?柳晤言心裡暗暗祈禱,想了想,他一定會上當的,不禁哭笑不得。
“聽我說!我故事還沒講完呢。”绮夢仙人不耐煩地叫喚着。
柳晤言敷衍地點點頭,心想,不主動去采補,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我和靈悅二人不像其他合歡宗的弟子,我們隻鐘愛彼此,于是我們便研究出了一套功法,名喚‘春潮帶雨決’,能讓我們不用采補他人,修為也能快速增長。”
绮夢仙人翻了個白眼,道:“可惜某人的功法太霸道,與我們的功法無緣,真是不識貨!”
“......”
“我隻是绮夢的一縷殘魂,生前沒能把春潮帶雨決傳下去,我和靈悅都很遺憾,如今碰到了你們,我也算功德圓滿啦!”绮夢仙人欣慰地看着淩飛度。
“一千年來,要滿足冰、火天靈根這個條件的人也不算少,但在夢境中能夠互相信任,同生共死的也就隻有你們倆了。”
他笑了笑,像是最後看一眼這人間。
“至于你嘛,我是由绮夢的本命異火——雪魄離火所化,這異火便傳給你吧。我的使命就到這啦。”說罷,他搖身一變,化為一簇冰藍色的火焰,猛地撞進了柳晤言的丹田。
柳晤言來不及消化這一切,有些呆愣。下一秒,撲面而來的寒意席卷了他。
好冷,仿佛每一條經脈都被凍住了。柳晤言從頭到腳立即附上了一層寒霜,臉色泛着不正常的冰藍色。
不隻是經脈,靈力也漸漸凝滞不動,金丹表面上附了一層厚厚的寒冰,異火散發出的寒氣伸着舌頭,一下又一下地侵蝕着他的識海。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非變成冰雕不可。”柳晤言心急如焚。
柳晤言調動體内僅剩的靈力豎起屏障,抵抗異火散發出的寒氣,不多時,他就感到靈氣耗盡。
這不是辦法,既然抵抗不了,幹脆就全盤接受!柳晤言立即散開了靈力,任由雪魄離火在他體内遊走,異火所過之處,連血液都停止流動了。
“砰砰,砰砰。”柳晤言的世界隻餘下了心髒跳動的聲音。寒氣漸漸包裹了它,讓它察覺不到身體的寒冷,也跟着慢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柳晤言的心髒跳動的頻率已經降到了每個時辰跳動1000下,他眉目舒展,仿佛感覺不到寒意一般,連神識也不動了。
雪魄離火好像也耗盡了力氣,不再向外擴張領土,靜靜地與柳晤言的金丹待在一塊兒。
柳晤言親啟薄唇,口中吐出一串古老而神秘的咒語,濃濃的魔氣瞬間将他包圍,柳晤言将魔氣聚合在一塊,不斷地向頭頂的百會穴沖去,不多時,白會穴便不再凝滞。
自上而下,柳晤言控制着魔氣沖竅,先後突破了膻中、神阙、命門。他的身體不再附滿寒霜,恢複了正常的顔色。
“就剩你了。”柳晤言内視丹田,打量着雪魄異火。柳晤言調動着全身的魔力包圍了雪魄異火,一層層地将它的外焰磨去,待魔氣耗盡又轉換成靈氣繼續消耗着異火。
半月之後,雪魄異火已經隻剩下最後一絲焰芯,而柳晤言也已經精疲力盡,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