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曾在電視上看到過的莉莉卡露露卡的羁絆,現在,我也有着屬于我的羁絆了呢。
這樣想着,我好像是什麼雨宮葡萄上身了一般激動地用猛虎撲食的姿勢,緊緊抱了上去。
“呃……”
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他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臉上難得空白一瞬,喉管湧動,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混雜着驚喜與窘迫的鳴聲。
将包裹他臉頰的手下滑,交彙在他後頸處,我縮小我手臂所圍成的圈,将他更加圈近我的身體。
“最喜歡你了。”
我感受到我的後背上,他懸空的手晃了晃,似乎是在猶豫,又像是保有着少年的羞澀,帶起空氣的流動,最終堅定地落在我背上,帶來溫熱的,屬于人類的溫度,短暫且小範圍的,回暖了我冰涼的軀體。
……
日常仍在持續進行着。
盡管它好像已經壞了一角,崩了一頁,但是它仍舊保持着勉強流動的能力。
隻要不是被徹底擊垮到連動彈都不得的程度,它便會持續地,繼續地,永無止境地,進行下去。
白天和雲雀恭彌一起去上學,在學校和雨宮葡萄一起吃午飯,晚上再和雲雀恭彌一起放學回家。
我們成功升上并盛國中,雨宮葡萄對于觀察沢田綱吉需要跑得更遠這件事似乎有一些耿耿于懷,但是也沒什麼辦法,她總不能為了沢田綱吉留級,而且她也舍不得和我這個好同桌分開。
“多跑兩步就多跑兩步吧!嗯,正好鍛煉一下我這個廢宅的身體。”
我知道了她的固有魔法,是長距離的瞬間移動,似乎和她許下的穿越世界的願望有關,沒錯,隻能長距離,她不能在一千米的範圍内去移動,移動的最小單位便是一千米。
如果讓她去對上魔女的話,毫無疑問,未經訓練的柔弱廢宅的她一定會死得不能再死的,但是她的固有魔法逃跑倒是很好用,光是逃跑的話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期間,我還試圖讓她告訴我丘比的行蹤,但是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丘比總是在神情的時間地點突然出現,并且帶給她啟示。
在她的決意不再使用魔法過後,我們的日常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在又一次陪着雨宮葡萄去偷看沢田綱吉的傍晚,我站在教學樓的陽面,對着并盛小學的操場發呆。
保持亞洲蹲的姿勢,我呆呆地将目光投向遠處操場上,那裡有一夥打棒球的男孩們,對着陽光下時不時閃爍兩下的鋼鐵制棒球棍放空。
雨宮葡萄進了教學樓,她讓我在外面等着她。
等待很無聊。
遠處盡情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人們在我的眼睛裡扭曲成一個個小點,在以不同的幅度移動或顫動。
又一次銀色的閃光略過球場,棒球棒擊打棒球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觀察着球飛出去的軌迹,一個完美的全壘打。
那些代表着人的小點們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什麼,随後,他們各自散開,似乎是決定要方向回家了。
啊,那我在這裡幹等着豈不是更無聊了嗎?!
但是我也并不能沖着那群小孩子說你們給我繼續打球防止我無聊之類的,那樣子的話我會變成怎麼樣糟糕的學姐啊?我都不敢想象了。
所以,我也隻是偏過頭去,試圖将視線投向學校的外牆,觀察那裡樹影的晃動。
在我所看不見的棒球場上,一個少年原地卸下裝備将其裝包後,正揮舞着手臂高速向我奔來。
“學姐!伊桃學姐!”
嗯?什麼動靜,好像有誰在叫我的名字。
懶洋洋地轉過頭,那聲音竟是已經由遠及近,已經壓迫到了我的身側。
少年帶着剛剛運動完的,還有散發着熱氣的軀體,就這麼像個小火球似的近在我的身側。
似乎是剛剛進行了高強度的棒球運動後,接着便攜帶着沉重的設備快速跑到我旁邊确實有點累,山本武俯下身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喘息片刻,随即直起身,笑着對我說:
“學姐!這還是頭一次在學校裡見到你呢。”
見到了親切的學弟,我的心情也十分明朗,嘴角的弧度上揚,被他感染了似的,點頭道:
“是啊,在這裡見到你我也很開心。”
他的唇部微不可查地變成一個扁扁的“O”形,随即掩飾似的一拍腦袋,用笑聲盈滿話語的蒼白:
“那學姐以後也可以更多地來看望我嗎?”
說話間,似乎是因為嘴唇的開合,原本靜止在他臉頰一側的汗水緩慢開始了滑動,晶瑩地汗珠順着臉部的曲線一路向下滑,最終乘着鎖骨處的傾斜落進領口,引導着他人的視線随之一路向下之後,它卻顫顫将身一抖,消失不見了。
滿口将話答應下,我心裡想的卻是先答應着,到時候來不來就是另外的事了。
反正我以後還有的是和雨宮葡萄來偷看沢田綱吉的日子,偶然間總會遇到山本武那麼一兩次,到時候解釋成特地來看望他豈不美哉?
“欸……那這麼看的話,學姐這次不是來看我打棒球的啊,那麼學姐是為什麼而來的呢?”
雖然我也沒刻意隐瞞我的到來隻不過是巧合這件事,但是我也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地就戳穿,頓時讓我感到老臉一紅,因為這種尴尬而沉默數秒後,我想要開口,卻看見教學樓的陰面,雨宮葡萄的身影從後門門廊處緩緩浮現。
“雨宮!這邊!”
我沖她揮了揮手,遙遙呼喚她的名字,一邊對山本抱歉地微笑,臨走時似乎是不好意思的心情在作祟,我和他約定:
“抱歉,我今天是陪朋友過來的,現在要走了,下次有機會的話,絕對專程來看你打棒球。”
擅自許下不一定會兌現的諾言,我沒有再回頭去看山本的表情,趕忙向雨宮那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