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手裡端着一個空餐盤,徘徊在食品桌附近假裝在挑選餐品,但是實際上隻是不知道該幹什麼好的那個綠發的男人。
威爾帝。
有些無語地悄悄走過去,我顯現出身形,自後背撲上去假裝撞到人,然後自然而然順手抱着他的腰使其兩腳離開地面,我速度極快地舉着他走出人多眼雜的宴會廳。
把全程意外安靜配合的科學家放在地面上,我單手叉腰另一手捏着下巴擡頭,以質問的語氣和目光看着他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低頭看着我,神情中透露出一絲“不出我所料”的傲然,等等,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了。
“當然是為了找你啊,這位被人抓到了尾巴的時間旅行者。”
……果然是這樣。
想到自己竟然被黑手黨抓到了馬腳,我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許不甘心的神色,想着那個強得可怕的殺手R,我焦躁地雙手抓亂自己的頭發,抱頭蹲在地上。
“唉,煩死了,被抓到了又怎麼樣,隻要我抽身離開這個時空徹底放棄你們所有人的命運,你們就誰也都抓不到我。”
但是不可以逃避。
我要對我的職責負責。
嘴上說着自暴自棄的話,我心裡卻還是情不自禁地這麼想到。
“那你就離開啊。”
“啊?”
聽到頭頂上傳來這樣出乎意料的一句話,我維持着有點癡呆的表情向上瞧,對上他像冷血動物一樣冷漠的表情,迷茫地發出一聲短促的感歎。
恕我直言,根據我穿越多個世界的經驗,我對這個男性所存在的情感的判斷來分析,他大概率對我持有“不希望我離開他”的态度,但是他卻這樣子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那句話,怎麼回事,是我的判斷又一次出現了錯誤?
心裡還來不及咯噔一下,我立刻又聽到他的聲音。
“正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我們是等同的獨立人類,你憑什麼認為你一個人可以背負他人命運的重量,而忽視我們自己拯救自己命運的可能性,你的這種行為,不管怎麼分析,都毫無疑問的是一種傲慢吧。”
欸?我、傲慢?
我、我、我可是從小就在電視上學習要怎麼做一個好孩子的秘訣啊!說起來松也說過我很傲慢,但是,比起像是雲雀恭彌那樣子狂妄的家夥,我明明有好好注意着對待每個人的禮節,用謙卑而平和的态度和人相處啊?比起我明明那家夥才算是傲慢的吧?為什麼一個兩個地都如此評價我呢?
大腦明顯宕機,我坐在原地說不出話,滿腦子都是“我,傲慢?”之類的思考。
打斷我過度思考的是威爾帝戳上我腦門的手指頭。
“别想了,說到底你也隻是個小鬼頭吧,遇到完不成的工作就回家找媽媽哭鼻子去吧。”
捂着額頭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如何反駁,于是隻好小小聲陳述事實以示反抗道:
“我媽媽早就死了……”
對面似乎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壞了,這下尴尬了。
“我想,在為幼崽提供支持這方面,父親應該也是可以起到一樣的作用的。”
他突然猛地擡起頭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單手将眼鏡往上推,我隻能看見他鏡片白亮亮的反光。
于是我也隻能尴尬地撓撓頭,像做錯了事那般不好意思地說:
“呃,那個,其實……爸爸也留下一筆錢之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