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等,等待我願意自己将秘密和盤托出的那一天。
但是,那種事情不是像“哎呀我遲到了不好意思因為我睡過頭了”這種可以随随便便對親近的人說也無所謂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身邊親近的人都不要卷進風波才好,這種事情我自然是能瞞多久瞞多久。
于是,我扯出一個笑容,順着他原來在看的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哦豁,是我們的男主角沢田綱吉同學呀,若無其事将頭轉回來,我岔開話題道:
“你剛剛一直在看那邊呢,對那個遠近聞名的廢柴學弟,你很感興趣嗎?”
“最近的并盛,來了些很有趣的家夥。”
看到我重新扯回臉上的假笑和更變的話題,他迅速get到我的意思,不太高興地将嘴角壓低了幾度,隻是這樣子答道。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曾經遇到過的莫名其妙的小嬰兒的身影,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嗯,确實是來了些很難纏的家夥呢。”
漫畫的劇情要開始了吧,會有更多魔法少女湧入這個世界的。
工作的重心要往這邊偏移了啊。
與雲雀恭彌的日常寒暄似乎就這麼過去了,我餘光落在流動的手表指針上,苦惱地道了聲“我要去上課了”,緊接着向他身後快步走去。
卻在和他身影交替的那一位點,手腕上傳來溫和的體溫和略有些收緊的力道。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略微将頭向他所在的斜後上方偏過去,肩膀因為驟然的抓取而向他的方向微微歪斜,及其輕的一下和他的肩膀撞在一起,随後又很快随着我穩下的重心而分開。
我看見他碎而散的劉海下略微低垂的眼睛,灰藍色的瞳孔裝在那雙秀氣的鳳眼中,看起來深沉而純粹。
“怎麼了?”
我帶着如同春日花瓣上短暫而渺小的露水般狹小的出乎意料,詢問道。
兩片唇瓣掀開一個縫隙,他的肩鎖關節運動,放開了抓着我手腕的那雙手,我們的肩膀又輕飄飄地碰在一起,短暫相觸,像點水的蜻蜓。
他這才發出第一個音節。
“午休時間來接待室吧,那裡是風紀委員的地盤。”
音節踩着音節的尾巴,他這樣子說道。
雖然我平時的午休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一邊捏着紅豆面包陰暗地啃食一邊跟蹤我愚蠢的學弟綱吉君喲,但是,但是,隻此一天的話……
和雲雀恭彌在一起的話……
去接待室那裡嶄新地沙發上暢爽地午睡的話……
隻此一天,隻此一天,隻此一天……暫時放沢田學弟自由飛翔一天的話,也不算太怠惰吧!
這樣想着,我忍不住露出期許的表情,用肩膀猛地撞向雲雀恭彌的肩膀,用力造成的堅實存在的碰撞,把他整個人撞得踉跄了下,一腳踩上旁邊的樹枝,發出“咔嚓”的清脆一聲響。
我對他露出清脆的,帶着八顆大白牙的笑容。
“好啊好啊,在那裡等着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帶着輕快的心情,我雀躍地走向教室的方向,一邊高高揮舞手臂大聲和他喊着“再見哦~”
雲雀恭彌的身影在我迅捷的腳步中變得越來越小,但我還是清楚地趕在他徹底從我視野中消失的前一秒看清楚了他的動作。
回過身,面對我,單手附在樹幹上,溫和帶起的嘴角向樹上落下的一片葉子,飄飄然砸在斷裂的樹枝上,發出“嚓”的輕輕一聲一般自然。
……
哦,愚蠢的伊桃啊,你真應該為你這僅此一天的怠惰付出代價。
在我推開接待室的大門之前,我是如此期待拎着我從小賣部買的紅豆面包和香蕉牛奶,和雲雀恭彌一起在接待室裡度過久違的悠閑午休時光。
然後我推開了那扇門。
“你這笨蛋!”
裸體的沢田綱吉拿着一雙不知道從哪掀出來的拖鞋猛擊雲雀恭彌的頭,被砸後的雲雀恭彌在那拖鞋沖擊下露出了僅此半秒的,清澈而愚蠢,有些懷疑人生的呆萌表情,随後轉變為拎着拐子的陰險笑。
他手裡的兩大傻寶應聲掉落窗台,赤身裸體綱吉君倒挂金鈎上窗台,一手一個拎人好似亞樹綱。
“哇哦。”
手裡的紅豆面包應聲掉落,我發出了雲雀恭彌經典台詞。
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