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飯吧。”
回到座位上,黎衿生怕他又整出什麼事,急忙夾了筷子菜遞給程然:“你快嘗嘗怎麼樣。”
程然順着黎衿的心意,回應:“不錯。”
得到了正面的答複,黎衿笑得很開心,眉眼彎成一道柳葉。
他說還不錯,是不是說明,他很喜歡?
黎衿不自覺想起日記上的内容,也不由自主開始好奇,程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這樣,他希望是這樣的。
在感情中,他似乎總是會主動些,總想着把自己的一切美好的都交給愛的人,如果沒有正面肯定的答複,以他怯懦的性子,說不定會自閉很長一段時間。
他不介意愛人的一些負面反饋,他會去改,去包容,慢慢磨合。
所以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如果程然不喜歡,那也沒關系的。
幸運的是,對方真的很喜歡。
被愛沖昏頭腦的人是盲目且沖動的,黎衿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解決了晚飯,他又是被程然怎麼抱回卧室的,當激情散去,即使并未深入,黎衿身上還是隻剩下疲勞,還有愛人留下的痕迹。
程然結實的手臂摟着他,黎衿對他說:“我想去洗洗澡。”
“我幫你。”
程然下意識要替他服務。
“沒關系,我可以的,明天不是周末,你應該還要早起,睡吧。”
黎衿不熟練的吻上程然,對方加深了這個吻。
“有問題叫我。”
“嗯,好。”
浴室裡不一會兒就因為熱水而充斥着白色的水霧,黎衿清理着自己,任由水流滑過軀體,溫暖的熱氣包裹着他,很舒服。
黎衿閉上眼睛,沖洗着頭頂洗發露的泡沫,水流在“嘩啦啦”的響,一道冷冽的寒光突然打在後背,黎衿停下動作。
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向四周查詢,并未發現到什麼異常。
可濃烈的水汽中,他還是察覺有道目光刺在他身上,黎衿猶猶豫豫繼續沖洗起來,那道暗處的視線令他如芒在背。
眼眶周圍彙聚着水,無法睜開,陰森的視線使黎衿背後汗毛戰栗,一時之間,精神高度集中,當注意力偏移,不再關注那道慎人的鋒芒,他的耳邊已經聽不見淋浴落下的水聲了。
空氣中隻有自己呼吸的氣聲,連一絲溫熱的空氣也宛如不存在,冰冷得叫人直打寒顫。
黎衿努力嘗試張開眼睫,彙集在發絲上的水流進入眼睛,這種感覺不怎麼好受,強撐着睜開一條縫,入眼是一雙黑西裝褲的長腿,男性的,他穿着皮鞋,立于潔白的地闆上,卻顯現不出他的倒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
如今的黎衿已經顧不得水滴進入眼珠的幹澀難受,他的心空了一拍似的,全身血液好像禁锢住,四肢冰冷得厲害。
生理性眨眨眼,那雙腿又不見了,周圍的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黎衿摸到毛巾,擦幹臉上的水,竟發現下水道入口居然在往外倒水!
不,不是水,是鮮紅的……血液。
往浴室四周擴散,水流混合着暗紅的血,堪比活動的生命體,蛇一般扭動着,朝着黎衿的腳下進攻。
“血液”步步緊逼,黎衿步步後退,退至牆角,後背緊貼着冰涼的瓷磚,激起雞皮疙瘩。
擴散的血水不打算放過他,仍然繼續前進,黎衿下意識回避,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浴室的瓷磚上。
“啊!”
“怎麼了?”
外面傳來程然擔憂地聲音,浴室的門被推開,高大的影子籠罩在黎衿身上。
“摔倒了?沒事吧?我看看。”
程然順手扯過一旁擱置的浴巾,打開披在黎衿身上,将他抱了起來。
黎衿搖搖頭,讓他别擔心:“我沒事,剛剛不小心腳滑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程然無奈,黎衿的發絲還在滴水,他提議道:“我幫你吹吹頭發吧。”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事的。”
溫柔的大手落在黎的背上,像是安撫,驅散了剛剛的寒冷。
吹風機裡的熱風終于讓黎衿有了絲安心,他坐在程然身旁,目光被床頭櫃上的照片吸引。
裡面有兩個人,一個是很熟悉的程然,另一個雖然和程然長得很相似,可黎衿他并不認識。疑惑地問道:“這是你和誰的合影?家人嗎?”
程然語氣平靜:“對,我的親兄弟。”
很簡短的介紹,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說出來,黎衿沒有在意,程然的手從他腦後出現,把那張相片扣在櫃子上,又重新替黎衿吹頭發。
莫名其妙的動作,黎衿猜測應該是他們兄弟二人關系不怎麼樣。
思想開始放飛,想得依舊是照片上不知名的男人。
他失去了記憶,不确定自己之前認不認識這位程然的兄弟,或許認識,或許不認識,對這位不了解的人物總有種,迷迷茫茫的感覺。
似乎在隔着一層紗、一場霧,越想仔細看,探清真相,越是陷入濃霧之中,不斷深入,更加迷蒙。
吹風機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一個細密的吻落在黎衿的嘴角,不斷掠奪黎衿的領地,黎衿不作抵抗,被親的很舒服,往身後靠攏,貼上一個緊實的胸膛。
程然放下吹風機,手從黎衿的衣擺下進入,入手是宛如上好美玉般細膩的觸感,心神恍惚,進攻更加猛烈,黎衿跟着他的動作,仰着脖梗。
包裹在身上的浴巾被兩人擠壓開來,大片潔白無瑕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程然收好浴巾,與黎衿抵着額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