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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出海!”
那個下午我一條一條地往桶裡撂魚,不大,巴掌長。
海風刮得我臉頰發疼,我縮縮下巴,把頭藏進圍巾堆疊的縫隙。
從不直言的外祖父仿佛一下丢掉了什麼顧慮,在随着風浪颠簸的小船上明明白白地告知我的未來。
國小上完會将我送往關東,去到我的生父身邊。
他淡淡的話語不曾提及我的過去,隻是輕描淡寫說着他們隻是代替生父養我幾年。
天知道我連劄幌都沒去過。
我勾着魚線的手指動了動,忍住把魚摔在老頭臉上的沖動,等着他繼續說。
“你隻能姓天島,你生父的姓氏。”
看樣子我是非婚生子女,那個生理學爹最起碼願意養我竟然算得上一件好事。
“我們菊亭家,是不會承認你這樣的孩子的。”
我擡眼看他,我的外祖父,菊亭真澄。
他眼尾的皺紋兇惡地撐開,無聲地向我訴說他所堅持的最後的尊嚴。
似乎隻要挺起脊背,抹去像我這樣的污穢,他還能沉醉在庭院春和的風雅裡。
“你是天島千繡。”
我不是。
有沒有姓名無所謂,身世怎樣無所謂,我還能記得起昨日的天空,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我俯身拾起剛剛被沖上平台的貝殼。
舉起來正對陽光,小孔裡漏出來的光直直射下來,我眯眯眼。
不管在哪裡,活着就無所謂。
我揚起右臂,使勁把貝殼扔了出去。平平的貝殼在海面彈起又飛出,漂了三次。
不管在哪裡。
貝殼沒有漂第四下。
它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