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
幸村精市有猜測到事情的結局,卻沒有想到她如此抗拒的态度。
他看着面前女孩說得上明顯的苦惱神色,思緒忍不住回想起昨天部活結束後折返休息室去拿落下的手袋時看到的場景。
幸村精市在一牆之隔的地方靜靜聽着部員的交談。
“……還沒回你嗎?”
“兩個小時了。”男生失落的聲音傳來,不難聽出他此刻正置身于巨大的焦慮與傷心中。
身側另一個戴着茶色眼鏡框的同伴開口安慰道:“算正常,誰天天守在手機面前回消息呢,估計有事吧。”
“但是她以前總是很快回複的啊。”
“我說朝倉,”先前第一個詢問的男生語氣稍稍不耐煩,“你直接問她身邊的朋友不就行了嗎?”
“覺得直接打電話催不好就從别的方向努力啊。”
“她的朋友?”朝倉岩崎撓頭,看樣子這個建議同樣令他苦惱,“呃,幸村部長?”
“我以為你會說柳生那小子。”
語氣不耐煩的同伴吐槽般開口。
“拜托,問他不會更奇怪嗎?”茶色眼鏡框男生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他的心思足夠明顯。”
“向潛在情敵詢問同一個暗戀對象的近況,你是怎麼想出這麼精彩的主意的。”
“嘿——我隻是順口一提——”
“那我就問部長了,”朝倉岩崎沒在意同伴之間的嬉鬧打趣,他神色專注地盯着手機的屏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鄭重地點開列表裡某個人的聯系電話。
“不過我還是先發消息問吧,現在這個時間他可能還在回家的路上。”
幸村兜裡的手機發出微小的嗡鳴,而他并不想拿出來看。
先離開吧。
于是時隔一個小時後,朝倉岩崎才收到部長姗姗來遲的回複。
“抱歉,她在忙。”
*
我當時的确在忙。
忙着處理天島美緒鬧出來的幺蛾子。
從學校離開的我路上有點渾渾噩噩,滿心都是糾結于突然收到的告白短信,剛一踏入家門,就被迎面撲來的一顆球砸到額角。
力道不算大,但實心的網球砸到人身上真的很疼。
硬茬茬的毛刺留下深深的紅痕,沒見血。
“诶呀,真是不小心呢。”
院子裡和天島美緒同年級的女生捂着嘴在一旁笑出聲,“美緒你怎麼沒接到啊?”
“我可是放水了,你别在那裡說大話。”
天島美緒眼裡含着幸災樂禍的嘲笑,輕飄飄瞥我一眼就叉着腰回頭和自己的朋友互相打趣。
“看我怎麼輕松打敗你。”
“呦呦呦,大小姐仗着有專業人士開小竈就要欺負我,好害怕哦。”
我捂着額頭,手指輕輕在淤青周邊摁了幾下,沒忍住“嘶”了一聲。
她倆在院前的空地上歡笑着跑動打球。
看樣子天島奏夜與和紗夫人都不在,我内心毫無波瀾,并沒有給天島美緒施加多餘的眼神,淡淡地走進門内脫鞋上樓。
在我掩上門的前一刻,外面的嬉鬧聲很明顯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