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生說着,伸手一拉,将紀宇宙裹進大衣,攬着他的腰貼向自己,然後躬下身,将頭埋進對方的頸窩。
紀宇宙感覺自己今天的臉就沒常溫過,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麼了?”
顧君生蹭着紀宇宙發紅的頸子,手在他腰間摩挲着,好讓他和自己貼得更緊一些:“昨天約見面的時候,就想着,見到你一定要這樣。”說着,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幾乎是将紀宇宙箍進懷裡一般,深深呼吸,嗅着他身上的氣味。
紀宇宙被他的呼吸和頭發蹭得癢癢,一陣哆嗦,感覺顧君生的亂動的手有下移的趨勢,更緊張了:“有、有人看!”
顧君生沒卸力,貼着紀宇宙的皮膚輕吐:“我剛看了,沒有人。”
紀宇宙眼神慌張,左右看了一圈——
還真沒有。
好在顧君生沒有做太多出格的動作,不然,不然按小宇宙今天的情況,自己今天怕是沒辦法跟他一起吃飯了!
一直到聞夠了紀宇宙身上的味道,顧君生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他。
幫紀宇宙穿好外套,顧君生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示意:“走吧。”
紀宇宙順從地跟着他,一直快到電梯間,看見隐約的人影,才輕輕把手從對方手中抽出。
顧君生這次并沒有阻止,由着紀宇宙和自己保持了距離。
顧君生帶紀宇宙來的地方是A市b區的地标大廈,電梯一直通向大廈五十層。
餐廳内裝潢很高檔,下午的陽光盈盈穿過落地窗,傾灑在相鄰的座位上。因為是下午,吃飯的人不多,整個大堂顯得有些空。
顧君生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帶着紀宇宙在早已預定好的位置上落了座,簡單說了幾個菜式後,把菜單遞給紀宇宙:“想吃什麼?”
這是紀宇宙第一次在這麼高檔的餐廳吃飯,看着菜單上不認識的字母,腦中一片空白,又把菜單遞回給顧君生:“我不知道哪些好吃,你點就好。”
顧君生也沒推讓,“嗯”了聲,根據自己已知的經驗點了幾樣:“這些都是招牌菜,一般不會出錯,可以試試看。”
點完菜,紀宇宙将外套疊得整整齊齊遞交給服務員,等服務員幫他放好離開後,轉頭一看,發現顧君生正含笑看着自己,一言不發。
“怎麼了?”紀宇宙問。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顧君生搖搖頭:“就想多看看你。”
“每次見面的時間都好短,”顧君生看着紀宇宙,輕輕歎着氣,“真希望每天一醒來就能見到你。”
紀宇宙有些害羞,眼神漂移閃躲,轉移話題問:“最近幫會怎麼樣?怎麼感覺都沒什麼人說話?”
他有段時間沒上《至尊山河》了,幫會群最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冒泡的人不多,和以往熱熱鬧鬧,你一言我一語的情況有很大落差。
顧君生淡淡回:“還有一個多月,幫會的大學生們就要放假了,有部分開始提前準備期末考試,有部分計劃元旦假期的時候來A市,聚個會面個基,又建了個小群,大概常聊天的都在那裡面。”
“至于你我這種工作黨,年終一般都是最忙的時候,也沒太多精力在遊戲和閑聊上,”他苦笑,“加班都加不過來呢。”
“你最近在忙什麼?”到了明亮處,紀宇宙才發現,顧君生精緻的臉略顯憔悴,那雙好看的眼睛下有一圈若隐若現的烏青,大概最近覺都沒能好好睡過。
“新項目的一些問題一直沒處理完,遊戲上線有截止時間,要趕在之前解決好,所以,最近都在和各部門節點溝通調解磨合,”顧君生抓過紀宇宙搭放在餐桌上的手,握住,眼神懇切,“難得見面,我們不聊工作也不聊遊戲,好不好?”
紀宇宙換位思考了一下,難得的休息日,要是自己,也不想繼續沉浸在工作的苦悶氛圍裡。
他心疼他勞累,但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給他提供有效的支持。感受着對方手上的溫度,紀宇宙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你想聊些什麼?”說完,又覺得自己說了蠢話,顯得自己跟他特别沒話說似的。
顧君生卻隻是溫柔地看着他:“嗯……聊聊你喜歡吃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法國菜,”他說着,“這家店距離你家近,之前我和客戶一起來過,覺得挺不錯,但每個人喜好不同,我怕帶你來這裡,有些——自以為是。”苦笑。
兩人一起吃飯的次數極少,這方面的了解也很少。
“我希望知道你更多的事,”他看着紀宇宙的眼睛,“你喜歡什麼讨厭什麼,有哪些小習慣,有哪些經曆過往,我想一點一點,聽你全部告訴我。”
下午的陽光不是很烈,但莫名有些灼眼,顧君生沐浴在光裡,溫柔的話語讓紀宇宙胸口被什麼填充得滿滿當當,面前的人影忽然有些模糊,他連連眨眼,眼睛卻黏糊得睜也睜不開。
“怎麼哭了?”顧君生肉眼可見地慌亂,忙擡起身,走到紀宇宙面前用紙巾幫他擦拭。紀宇宙仰着頭,由着顧君生輕輕擦幹自己眼角邊不斷溢出的水漬,觀察着男人緊張擔憂的表情,忍不住又扯出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顧君生忍俊不禁:“到底怎麼了?”
紀宇宙搖搖頭,這時正巧服務生引了兩個客人到鄰座,他連忙接過顧君生手上的紙巾,低下頭掩飾。
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哭,也許被這樣小心翼翼珍視的感受此前從未有過,是一時動容。旁邊的顧君生似乎也注意到有人落座,撫了撫紀宇宙的頭發,坐了回去。
“陸總……”旁邊的聲音隐約傳了過來,“您看這裡的環境怎麼樣?”
紀宇宙擦着眼淚,鼻子有些堵,猜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不雅觀,便站起來,跟顧君生說去一趟洗手間。
顧君生點點頭,目送紀宇宙離開。
對着鏡子洗臉的時候,紀宇宙回想着今天和顧君生的相處細節,隻覺得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是在丢人就是在丢人的路上,難得的約會,要是顧君生以後想起來,想到的全是自己丢人的畫面可該怎麼辦?
強烈的羞恥感席卷而來。紀宇宙托着額頭,滿是對自己的無語,等平複好,準備拿起自己放在洗手台邊的眼鏡戴上的時候,就見一隻修長的手托着眼鏡遞了過來——
“你要找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