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舔狗。她沒罵出口,因為太過傷人,怕他惱怒。許是他真在做遊戲吧,所以曲線救國求她畫稿。
沐予能從他複雜的表情裡解讀到一些堅定,隻能先應下,“好吧,回頭再說。”
沐予租的公寓和附近建築挨得很近,地面滿是電瓶車,林和謙的豪車無處可進。
她差不多瞬間捕捉到林和謙眼裡閃過的無語,他是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子,從沒住過差的地方。
路邊臨時停車不能太久,林和謙趕緊問,“微信加回來?”
沐予瞳孔放大,猛烈地搖了搖頭,“不行。”
她對上林和謙失望的眼神,趕緊别過頭,睫毛微微顫動。他的微信躺在列表發涼,她不會碰。
“我不想看到你以前的聊天記錄,約稿q上找我。”
“好吧。”林和謙接受理由,好歹她沒删記錄,是個好消息。
“電話呢?”
“還沒辦。”沐予剛來沒多久,沒有本地号碼,“有事打我q/q電話。”
她逃似地下車,林和謙沒有阻攔。
以前拉黑了他全部記錄,後來他跑日本來挽留,她沒狠下心,留了q給他。
q的聊天記錄隻有:今天打什麼遊戲/上線抽卡/澀圖交流/新遊情報……
微信記錄不一樣。
她保留着他長年累月對她的深愛,一點一滴,從熾熱的眷愛到最後絕望地求她别走。一次、兩次、三次……直到被拉黑。
他最後發的那些聊天記錄她舍不得删,更不忍心看。以前測試過自己有沒有走出來,看過幾次,次次都淚崩。
所以加回微信,絕對不可以。
林和謙走後,沐予回歸清靜。
見面的這段時間,他比想象中更紳士,更成熟。他沒有劇烈的情緒起伏,不甘、憤懑、怨恨全壓抑在心底。
手機裡有很多消息,晴寶告訴沐予,林和謙花25萬買畫師場刊的視頻上了b站熱門。
沐予打開微博,999+的回複和@都在說早上漫展的事。
好,社死暫時泯滅了她對他的舊情。
視頻裡,她驚慌小鹿般的眼神,多看一眼都想掐死自己。
算了,不如當一切沒發生過,沐予打算洗個澡先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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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予平時深睡不怎麼做夢,今天卻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她坐在陌生的客廳裡,家具陳舊古老卻十分豪華。悠揚的琴聲從另一側傳來,她随着琴聲緩緩走向書房,從門後偷看。
白衣少年的臉看不清,她卻知道是他,彈了一首《曉之車》。
可他家怎麼會那麼小,小小的客廳,小小的書房,小小的鋼琴。沐予想進書房,卻發現前面有道空氣牆,她怎麼拍都進不去。
身後卻有一個老人毫無阻攔地走進書房,罵罵咧咧。
少年停下彈琴,模糊的臉說出清晰的聲音,“我愛她,隻想和她在一起。”
說完,琴音變哀沉,然後停下。白衣少年臉色哀傷,蓋上鋼琴蓋。
“她走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沐予想走進房間,手觸碰空氣牆卻毫無作用,穿不過去。
她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的人也越來越模糊。
身後,還傳來一聲聲敲門聲,不知誰要來。
很久很久以後,她從夢中驚醒,一切純白的夢幻的場景全部消失了。
房間漆黑一片,空調涼意十足。
沐予獨自苦笑,怎麼又夢見白月光了,彈鋼琴的林和謙,她一年總能夢見幾次。
看眼手機,剛好淩晨,她從傍晚睡到了現在。
林和謙發來消息,問她怎麼不發直播預告。他倒上進,什麼廢話不說,隻催正事。
突然,她聽見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咚咚咚……慢慢把略帶困意的她敲清醒。
剛才夢裡的敲門聲?不對,怎麼有人半夜敲門?是不是隔壁人走錯了?
沐予在幽深之中等了很久,門外敲門聲依舊。
恐怖滲上頭皮,獨居女性被害的新聞瞬間占據她的大腦,但淩晨誰會理她?
林和謙?
她雙手顫抖,為求平安發了條消息。
[走廊有人一直敲我門,不會是變态殺人犯吧]
[有可能]他秒回。
他沒睡。
沐予想起夢裡的他,不知寂寞的深夜,他會不會一人彈琴。
沒幾秒,她的q電話響起。
“外面有變态?”林和謙問。
“嗯,不确定。”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給了沐予安全感,她能聽到自己心跳和門外咚咚聲同時作響。
正說着變态,眼一撇卻見到一個老朋友向她正面襲來。
華南特産飛天大鐮。
“哇啊!!!!”
“沐沐?沐沐?”情急之下,他短暫地慌神。
“沒事沒事……老朋友爬出來了。”沐予定定神,回答他。
本地人秒懂,他問道,“你公寓幾層幾号?我現在過來。”
“502。”
“躲好,等我15分鐘。”
沐予聽他的話躲進衛生間并鎖上門,緊張地蹲下來。
大半夜毫不猶豫過來,有幾個人能做到。大概,他們都是彼此的白月光吧。
沐予揉揉自己的臉,老天,她的世界線有問題。
她應該偏離他,而不是越走越近。
但此時此刻,隻能先依賴他。陌生又沒有家人的城市,他是她最信得過之人,這點沒變。
過了一會,沐予聽見了林和謙的聲音。一頓嘈雜之後,走廊恢複了安靜。
他過了一段時間才輕輕敲門,“小刀,是我,開門。”
沐予輕輕開門。
燈光昏暗,他的身影她最熟悉不過。林和謙用力一推,沐予無力招架,往後一退。
無視計劃破産了。
半夜的沐予很柔美,面上不帶攻擊性。林和謙内心動容,一石激起千波浪。
伸手,很想擁她入懷安慰她,但最後隻是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沉聲說。
“你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