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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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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将近兩個月的長途跋涉,庾昭明終于抵達了康國首都盧塔。在康國官員的迎接下,庾昭明一行拜見了康國王。康國王與高昌王是多年好友,高昌與康國更是世代友好往來。庾昭明作為此次會盟洽談使者,又是下一任高昌王的繼承人,康國王對他的到來表示了莫大的重視。

庾昭明帶來了父王的親筆信,轉達了父王對康國王的問候,表達了對康國王在此次會盟中所做的聯絡調和工作的感謝和肯定。在這次拜見中,庾昭明同時見到了康國大王子,康國大王子年長庾昭明幾歲,二人相談甚歡。

庾昭明抵達盧塔前後,其他各國使者也先後抵達。經過一系列的歡迎儀式後,會盟洽談正式開始。經過長達一年的反複溝通,框架已經基本确定,各國都沒有異議,對于來自焉耆的貨品,仍由曹國進行全盤輸入,再轉售自康國,由康國分門别類将貨品對應出售給高昌,石國和何國商人,因此此次洽談具體要談的,主要有兩點:轉售的具體定價構成及價格商讨機制,以及高昌,石國和何國的具體貨物分配。

經過長達十日的反複讨論,以上兩點得以最終解決,高昌如願拿到了香料和寶石兩個品類的購買銷售權,并最終在白山北道會盟條約上簽下了名字。

會盟締結成功的第三日,參加完慶賀典禮後,庾昭明帶着人和石國使者一起前往石國首都俄檀,他的姐姐庾昭陽,多年前嫁給了石國王,做了石國王後。

在石國王廷,庾昭明見到了姐姐姐夫和幾個外甥。一見到弟弟,庾王後眼中就泛出了淚水。

“長成大人了。”昭陽忍淚含笑道。

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幼弟不過剛齊她的肩膀,如今卻比她高了一頭有餘,怎麼不叫人感歎一聲長大成人。

石國王輕輕拍了妻子的背,安撫着他的王後。幾個孩子站在父母身邊,仰頭看看昭明,又看看他們母親,眼裡滿是好奇。

“好了,不要再哭了,昭明遠道而來,難道你打算拿淚水來款待他嗎?”見妻子一直無法平複,石國王終于打趣道。

遠嫁多年,姐弟相逢,多少酸澀,多少哽咽難言,全毀在了丈夫這一句話裡。庾王後忍不住嗔了丈夫一眼,石國王知錯,輕輕推着妻子的肩膀:“好了好了,先去赴宴,有什麼話晚上再說。”

庾昭明看着這一幕,微微一笑。

石國王是典型的西域人長相,五官闊大,一雙眼睛深而圓,性格豪爽又自有機敏。見昭明微笑,他一把攬住肩膀,說:“走,跟姐夫去赴宴。”

這次會盟洽談,石國也拿到了滿意的結果,自然要好好慶賀。

石國王很熱情,宴會一直從下午舉行到了晚上。醇酒肥羊,篝火搖曳,裙擺翻飛,晚風帶起火星,酒香彌漫,浸潤了夜空。

庾昭明坐在席上,手持酒杯,目光裡滿是跳躍的火光。

庾王後知道自己丈夫的酒量,怕他沒輕沒重,把弟弟灌狠了,便派人把昭明請了下來。庾昭明知道姐姐的擔憂,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仍然放下酒杯,向看過來的石國王拱了拱手,離席向姐姐所居的宮殿而去。

幾個孩子還沒睡,正在争今天晚上到底誰可以和母親一床,還未争出結果,見舅舅過來,便一窩蜂圍了上去。庾昭明彎腰把最小的外甥女抱起來,坐在阿姐身邊。剛坐下,懷裡就擠滿了孩子。

幾個孩子不止争位置,還争着喊舅舅。一聲一聲,喊一聲昭明應一聲,又喊一聲又應一聲,幾個孩子就喊上了瘾,一個接一個,此起彼伏,越喊越大,越喊越急,喊得庾王後惱火起來:“都去睡覺!”

幾個孩子心不甘情不願閉了嘴,他們不願去睡,但是母親太有震懾力,他們并不敢調皮,隻能眼巴巴的望着舅舅,可惜舅舅絲毫不能領會他們的不舍,不僅絲滑地将他們交給了保母,甚至還笑眯眯朝他們揮了揮手。

孩子走後,姐弟兩可以安靜說話了。席上庾昭明喝了不少酒,一張臉上飛紅亂渡,春光潋滟。庾昭陽皺起眉頭:“怎麼就喝這麼多?”一面命人倒茶來。

庾昭明一笑:“阿姐,沒事,我清醒着呢,隻是想要躺一躺。”說着真的就側身躺了下來,閉上雙眼,仿佛在消化醉意。

“這趟出來,辛苦罷?”庾王後問。

庾昭明閉眼搖頭:“不辛苦,這麼多人跟着呢。”

“父王可還好?”庾王後又問。

“好,挽弓射馬,不減當年。”

過了一時,又說:“他很想你,想讓你帶着孩子多回去看看。”

博王後淡淡一笑,并不接話頭,而是問:“我聽說,又有一個博氏女要嫁進來了?”

庾昭明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閉着眼說:“是指給了慶王叔。”

庾王後一聲譏笑:“她博氏一族的女子,是沒有人可嫁,隻能指着庾家來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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